顾叙心里一阵阵发慌,快步追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边长曦一进入傅青松的房间就关紧了房门,拒绝他跟进去的意味十分明显。
顾叙口中一阵苦涩,他说错话了,他真的说错话了。
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他这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呢?
他无力地靠在走廊,看着血迹斑斑但是已经完好无损的右手,心中诸多情绪逐一涌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也等得焦急起来,不安地来回走动,忍不住上前敲门:“长曦,长曦?首长?”
没有人回应,他心中一凛,又拍了两下,还是如此,便再顾不得其它破门而入。
房间里萦绕着沉闷的气味,窗户开了,窗帘不住飘飞,冰冷的风吹得顾叙心口发慌。他飞快扫了一眼,首长还躺在床上,但房间里却失去了边长曦的身影,他没来由感到阵阵恐慌,大步走到窗口往下看,只看到几个凌乱的脚印。
“长曦……”他冲外面喊,“来两个人保护首长!”自己一跃而下,循着脚印一路追出去。
脚印来到了马路上就消失了,顾叙站在路上前后张望,没有,没有,没有半个人影。
她不告而别了?
她就这么走了?
她还回不回来了?
无数的疑问充斥着他脑海,他发现自己根本思考不过来,整个人都因为那个隐约的答案慌乱起来。他想去追,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顾少将!顾少将!”有人从远至近呼喊着他,他完全没听到,直到有人拉扯了他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什么?”
“首长,你快去看看首长!”
他留恋地看看街头,才飞快跑回去。
傅青松靠在床头,睡得十分安详,如果之前是日薄西山,危在旦夕,此时生命气息已经很强健了,如同一个正常老人般。
军医收起听诊器,欣喜又难以置信般看着顾叙:“顾少将,首长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了,比受伤之前还要稳健不少,而且最神奇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
傅青松的左臂被一颗榴弹炸断,如果当时没有顾叙扯他一把,他恐怕半边身体都会被炸毁,但此时,那条应该消失的左小臂却好好地长在那里。
纱布已经被扯掉了,那条小臂包括手掌都皮肤光滑新鲜,根本不像一个老人应该有的,活生生地呈现在人们眼前。
顾叙却看得眼眶发烫。
他想起那次边长曦对明俊彦说的,她没有办法使断肢再生,让断手断脚再长出来,那是她暂时还办不到的事情。
“现在就办得到了吗?”他蹲下去看着那只手,她明明很不喜欢傅青松,但她给他续肢了,顾叙心里感受不到半分的喜悦。
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做,但她偏偏做了,她是在告诉他,这最后一件事,她给完美地完成,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她不会回来了。
她用这样一个句号,跟他划清了界限。
顾叙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恰好这时几辆车子停到了院子前面,邱风等人从车上下来:“阿叙,得到你的消息我们就赶过来了,傅老怎么样……”
邱风比边长曦聪明许多,或许应该说他比这些在他眼里情商超低的家伙都要聪明,即便不喜傅青松,即便知道傅青松不怀好意,但他不会表现出异样的态度,因为根本犯不着也不能够为了这么个命不久矣的老家伙而破坏了他们兄弟间的情谊,闹得他们不愉快。
总有别的方法却解决,而不是大吵大闹。
不过他是表现得很关心了,却看到顾叙通红着一双眼扑上来:“长曦呢,她有没有去找你?”
邱风被揪住衣领,心头大为诧异:“她之前不是到你这里来了,是你在通讯仪里跟我说的啊……对,这不就是她开的车?”
天哪,都撞成这个样子了!
“刚才她没有联系你吗?”
“她的通讯仪摔坏了啊,怎么联系?”
顾叙一下子松开了他,呼吸急促地站了会,然后拿出自己的通讯仪,快速按了几个键,那是个连接全体通讯仪的频道,一联通,这里说任何一句话,下面凡是有通讯仪的人都听得到:“吩咐下去,无论谁看到了边长曦,都……”
邱风眼明手快一把抢了过来挂断:“你疯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边长曦真的失踪了,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脱队了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眼下首都内外有多少人盯着她,她就是一块最鲜美的蛋糕,谁都想啃上一口,啃不了就摔烂,要是让人知道江城集团在找她,多少人会动心思?
顾叙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都在做什么?
他险些酿成了大祸。
他抹了抹脸:“你说得对,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她。”
邱风还没喊人,他就已经取出车走了。邱风摇摇头,一转头,一个角落里慢慢地走出了边长曦,他震惊得失去了温文从容的模样:“你在这里?那他……”
边长曦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格外单薄清冷,淡淡地扯了一个笑容,她有农场,在哪里都是可以的,是顾叙没有想到。
不过,他想到想不到都没有区别了。
她对邱风说:“在这里遇到你倒省事了。”她拿出一个戒指型的空间器,邱风认得这个空间器本来是顾培的:“你怎么?”
“这是从明四手上扯下来的,现在里面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昨晚到早上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