檍洁满心满眼的感激「嗯,那就麻烦您了。」
掌柜笑笑回应「嗳,好说……您住得舒服愉快要紧。」
转过身招小二慎重低声交待。
此时床上体内剧毒得到控制的男子,思绪也正重现着昨日毒发经历,逐渐转醒间,他脑中浮现送洁儿回相府的情景……
不消一刻钟便可到丞相府,他却突地紧勒马匹停下「吁……」
他双手自掌心扩散向上的麻刺感越来越大,在无力瘫软前他点住左肩x道,心想至少控制一边的毒x扩散。
洁儿听见马鸣转身,见他有些吃力的单手撑住马背,像在防止身躯坠马,马儿也显得有些急躁不停踱步摇摆。她散抛手上聚集花朵,快步回到他身边,稳住马匹后,他已撑不起上身,趴靠在马背不停喘气,她触m他的左臂像冰一般,抓起翻看他低垂的左手心有块铜钱般大黑印。
檍洁焦急道「是中毒幺,是刚寒庆那恶人伤了齐大哥?」
齐大哥艰难抽手道「别管我,往前不远就是丞相府,天黑前准能到家,我倒前面客栈歇一下,运功把毒逼出来就行。」
檍洁忧心「没有解药真可把毒逼出来?」
齐大哥挤出微笑「嗯……敌人百步致命的毒箭下,我齐展丰都死不了,这不算什幺……妳快回去。」
檍洁口气坚决「至少让我陪你进客栈,见你平安我就走。」
展丰不再坚持「……好吧。」
*
『为什幺调息运功后仍是无力?』展丰内心纳闷,中断逼毒,微微吐气开眼,摊看左右手心的黑块竟比运功前扩张一倍。
这毒比想像的难缠。
房门此时被推开,展丰赶紧将双手朝下交叠在丹田之前,假装闭眼调息。
展丰听见拧布水声,接着印堂太阳x传来一阵温热,轻柔吸去他脸冷汗,身体已进入发寒症状的他迫切依恋那温热,却无法任其游走全身。展丰伸手按住已移至右肩上的温热湿布和纤柔细指,缓缓睁眼,洁儿忧矜淡笑映入眼中,她柔声道「洁儿是不是打扰齐大哥了?本想放了脸盆就走,但见你满头是汗……」
展丰将方巾抽起,擦拭襟前冷汗后递给她「有劳魏姑娘。」
她见他气色比先前更惨白灰败,蹙眉问「洁儿不会害齐大哥走火入魔吧?」
『就算入魔也不是中断运功所至,因为g本无效。』他摇头苦笑,接着觉得自己又好似真的着魔,望着她柔情眼波,躯体的疼痛仿佛不那幺强烈难耐,展丰佯装镇定淡笑道「晚了,回去吧,姑娘若担心齐某,下楼时交待东家差人到将军府接我回去便是。」
「那好吧,齐大哥,我这就去。」檍洁说完亦微笑回应。
「魏姑娘,谢谢妳。」
「我才要谢你救了我呢。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展丰一见门关起,已无法硬撑打坐,倒卧在床上将身子缩抱成圆球,止不住颤抖与冰钻似痛麻由外而内不断深入肺腑,直至昏厥都未察觉檍洁又折返微启门扉偷望他是否真无大碍。
*
是以展丰认知再醒来时,不是身处西方极乐世界,便该是自己房里。但这床不过是廉价木头方梁柱,身上被子也是粗麻布里铺棉。环境虽不舒适,身躯却舒畅许多。不似昨晚发冷。
不对,展丰思索着,好像也有发热,还是发梦?
他检视毒印已退去不少,不禁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既然还在客栈,毒怎可能自己解了大半。他想起身喝水,却发现自己的气力仅能撑起上半身。再用力挪移也仅能构着桌边,正当他考虑出力下床挪坐椅凳,房门已被推开。
洁儿捧着折好的衣物缓步进房,看见床铺上的齐展丰已起身坐卧,双眼透亮直盯着她。
「齐大哥,你醒了?」她惊喜地呼唤苏醒的他,激动情绪未平,却旋即撇过头避开那热切的视线,不为害羞,而是害怕。
展丰见洁儿欣喜的表情随即被复杂的尴尬取代,以为是自己裸着上半身的缘故,点个头赶紧翻找床铺上的衣物。
「你衣服在这,今早帮你洗好,正午晒干,现在可穿。」原来外头已是黄昏,不说他还以为那透过窗纸的暮色是晨光。他伸手接过衣物,轻触她指尖凉意。她缩回手,像避着与他视线相对,低垂脸颊始终红红的,眼神闪烁,不时抿唇像要说什幺又不敢。他边穿衣服边等她开口,许久,仅等到她转身。
「我去打水给你洗脸。」洁儿不想一直被展丰盯着,这会令她不断回想昨晚的一切。
展丰看出洁儿在逃避他,却没心思多想,他当下只希望珍惜眼前和他患难与共的女子,他不想也不该再压抑情感而错失幸福「不急,陪我说说话。」
展丰环抓洁儿手腕,正巧包住那只玉镯,瞬间冰凉竟让他错觉她体温低于玉镯,他赶紧用另一手辅助确认她手温。那手确实过份冰凉,他知道若不令其回暖,他的双手是决不会松开的。
洁儿尝试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她担心展丰身子虚又耗力与她拉扯,于是侧背着他拉凳小心翼翼地坐下,好让他放松地握着她。但碰触摩擦下身传来的阵阵痛楚令她倒抽口气,她别过头深怕他察觉异状。
展丰专心地为洁儿暖着手,温声道「洁儿,这玉镯戴在妳手上真好看。」他感觉她的手在他手心一紧,像是想抓住什幺随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