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套路出牌啊!宁容希被宁容妗噎住了,她不是应该扑上来好好劝劝我吗?怎么会这样。
宁容妗将宁容希的柜子打开,找了件还留着没收进嫁妆箱子里的衣服,念念有词:“就穿这个算了,反正今天是大姐姐出嫁,我们不用打扮得太好看。”说完抱着衣服丢给宁容希:“二姐姐快穿上。”
宁容希惊呆了。一边的丫鬟们凌乱了。
在外头听着里面情况的仆妇们流泪了。寂静了半晌,宁容希不知如何是好。宁容妗进一步道:“快穿呀二姐姐。”
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含糊。
宁容希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不穿也行,你们……”
她转身吩咐小丫鬟们,简单粗暴:“把她衣服扒了,丢到浴桶里去。”丫鬟们迟疑了一下,但因为有宁容妗坐镇,一个二个都大着胆子上前去收拾宁容希去了。宁容希反应过来,捂着胸口逃到一边去,恨恨地骂她:“宁容妗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骂虽然这么骂,还是自个儿乖乖的跳进浴桶里去了。
宁容妗拍拍手,以暴制暴,完美。
以她的经验来看,要是宁容希能像宁容妤那样不出幺蛾子就怪了,这样宁容妗反而觉得正常,想完自个儿把门打开,将一众伺候的仆妇放进来,吩咐道:“尽管收拾,甭管她,一切包在我身上。”
不到一会儿,添妆的人都到了,刘氏是最先到的,后头还有隔房的姐妹,有交好的世家的夫人们,房间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宁容妗坐在宁容希不远处,看着宁容希在妇人手下一动不敢动,那妇人正给她绞脸。
再过了一会儿,几个会化妆的妇人又围上来,调粉的调粉,描眉的描眉,直把宁容希画成个年画里白嫩嫩红彤彤的大娃娃,惹得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可能其他姐妹也觉得好笑,都咯咯的笑起来了。
宁容希气不过,皱着眉头,脸上的粉就簌簌地掉下来:“能不能别这么画啊!”
化妆的妇人陪着笑解释:“二小姐,新嫁娘都是这么画的。”生怕这二小姐又发脾气把脸给洗了,这可没时间再画了。
宁容希不满的叨叨两句。
宁容妗还是觉得很好笑,没忍住捂着嘴偷乐。被宁容希瞪了一眼:“再笑,你早晚也有这一天的。”
吓得宁容妗一闭嘴,再不敢笑了。
眼见着妆成,宁容妗便拿出自己的添妆物,是一对玉兔同心玛瑙玉雕,算是宁容妗为数不多的“一川烟草”出品的珍品之一,说是价值连城是过了,但绝对不是凡品。
因为这几年在府里和宁容希和宁容妤走得最近,是以宁容妗在添妆一事上没有丝毫吝啬,这几天陆陆续续的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了,这是最后一件。
宁容希一看就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东西她求了好多回这小东西都不肯给呢!看着看着,忽然大滴大滴的泪水就滑落了,搞得宁容妗不知所措,还没见过二姐姐哭过呢!
四周的仆妇们劝的劝,擦眼泪的擦眼泪,补妆的补妆,慌成一团。
第96章送喜
宁容妗想说什么却恍惚间觉得嗓子眼堵得厉害。
二姐姐嫁人了,大姐姐也嫁人了,真没意思!
刘氏将宁容希搂住,又笑又叹:“哎,就知道你们俩平日里感情好,哭什么,反正是嫁到京城,不愁以后见不着面。”
宁容希努努嘴,一把抱住刘氏:“娘,我不想嫁了。”
刘氏清楚她说的不过是假话,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不过刘氏自己也舍不得,她也就这么个亲生女儿,看得比眼珠子珍贵,此刻她的心情和天下普通的母亲没有任何区别。
是以,罕见地抚着宁容希的背脊:“好了好了,乖。”
说完也忍不住落泪。
当此时,外头想起了嘈杂的声音,帘子一掀,一位盛装的夫人走进来,含笑盈盈。见了屋内的情形,先声夺人:“哟,我这好媳妇儿怎么哭了!”
话音一出,四下都明白这夫人便是司马俊的娘亲了。
宁容希被粉遮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神情很羞涩,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前来的夫人。刘氏最先反应过来,含笑招呼:“亲家来了。”
司马太太诶了一声,走到宁容希跟前:“快让我好好看看我这媳妇,哟,可真美!”
刘氏推了推女儿:“还不见过亲家。”
宁容希站起来,垂首行礼:“请太□□。”
司马太太拉着她的手就不放,热情又亲切:“还叫太太?”
宁容希的头垂得更低了,声如蚊呐:“娘……”
司马太太笑意更深:“我可没听见。”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宁容希踌躇了一下,一咬牙眼一闭:“娘。”
这一声清脆动听,司马太太高兴地连声答应。房间里响起了善意的调笑,把方才的伤感一冲而散。
宁容妗趁着这期间又再次去了宁容妤那边的院子,那边倒是一切都按部就班,宁容妤看起来很平静,只有微红的眼角泻露了她的伤感,添了装,叙了话,便吉时将近了。
宁容妤穿着大红色的凤冠霞帔,腰间系着的腰带垂下无色流苏,凤穿牡丹的图案精致华美,衬得纤腰堪怜,身姿绰约。
隐隐的唢呐声、花鼓声传来,更添喜庆,宁容妤听见外面越来越热闹,知道快要来催妆了,起身对着蒋氏郑重行了大礼:“娘,女儿不孝,承蒙您生养大恩,以后却不能常常侍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