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后人如此认为刘禅是‘扶不起的阿斗’呢?”
“‘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臣,不可以言谋。’在‘成者王侯、败者贼’的主导文化氛围里,人们不愿意接受失败的英雄,似乎只有干得轰轰烈烈的人才是英雄,否则就是狗熊。这就是为什么自古战争中被俘的英雄,在归国后,非但没有得到认可,反而得到的是无端刁难和漠视。要知道他们也是为保护百姓而在战阵之上流过血的!”说到这里,王静辉想到在朝鲜战场上那些被俘的英雄,他们在残酷的战场上流完血后还要在亲人的责骂声中流泪,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片黯然。
“我华夏自古以来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掉客;见胜兆纷纷聚集,见败兆纷纷逃亡。抬举强人、为胜利的英雄唱战歌;蹂躏弱者、对失败者踏上一脚;似乎成了我们民族的性格。一个民族的最大悲剧是乱捧与乱骂,比如把英雄说成娼妇,把娼妇说成英雄。”王静辉对赵叶说起了鲁迅的一段名言。
“难道王兄认为刘禅是英雄吗?”
“赵兄难道认为不是吗?!英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决定性关头做出为百姓的利益所需要的做的事。赵兄,真正大气的政治家是自己显得窝囊,而百姓得到更多的实惠;相反,自认为伟大的君王官员是人民痛苦自己伟大。想我大宋仁宗皇帝如果在包公面前不显得窝囊些,能够让包拯有包青天的贤名吗?这样说起来,在这一点上仁宗皇帝当然也算得上是一个英雄。”王静辉想到在各位大臣的众目睽睽之下,包公用唾沫星子给仁宗皇帝洗脸的场景,不禁嘴角笑了笑,心想:如果自己来到的时空是仁宗时代,恐怕会更好些吧,至少不会碰到王安石这个偏执狂和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一批奸臣。当然更不会有柳永的诗词了,因为柳永的诗词全都被他给“借用”了。
当赵顼兄妹头昏脑胀的拿着那篇王静辉写的“刘禅的政治智慧”从王静辉的书房回到琼林苑后,坐在书桌两端相视无言。赵顼看着桌子上那篇文章苦笑的对妹妹说道:“这个王静辉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怪不得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他的文章不可再传出去,你想这样的文章如果传出去了,那他非要被天下的读书人所耻笑!”
蜀国公主赵浅予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会被天下人所耻笑,但我知道他至少是个爱护百姓的人……”
赵顼拿起那份手稿说道:“虽然通篇都是都是白话文,但观其文便可知此人确是颇有见地,我不明白:为什么做了一手好诗词的人会用读书人所耻用的白话文写文章?”
“此人特立独行,文章虽然是写君王和臣子的,但确是为百姓兴亡说话,我想他最终会把所写的文章流传出去,不过现在不是时机罢了。”
“你说他还是想立于朝堂之上?”
“我也不知道,但想他一身本领若是终老田园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再说他也不知道我们生于皇家,这文章也没有上达圣听的意思,只是你迫他太急写来应付你的,如果国家危机,百姓困苦,他会耐不住出来的。”
“现在太平盛世,哪来的危机困苦?!看看他以后写的是什么了。”
若说王静辉不想当官那是假的,就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当官也有利于自己发展,官商结合的简单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过他更害怕诡异的政治风波会随时把他发配到天涯海角去钓鱼,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当官的方法相比,他更喜欢在这个时代当个学者,他来到这个时代后发现宋朝并没有想后世网络上那帮大虾和金庸笔下所描写的那样礼教森严,大街上的女子很多,仔细一看她们的脚也不是潘金莲的三寸天足,社会风气很开化。后来他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所谓朱程理学的创始人朱熹还没有出生;程氏也不过是这个时代一个学派的领袖,但他们的影响现在很有限,很难想象在没有现代化的通讯手段的支持,他们自己的学说能传播多远。别忘了,宋朝皇帝最重视的医学在现在有些还是靠手抄这种原始的方法来传播的,活字印刷也刚刚开始投入使用,那些效率低下的雕版印刷作用实在是有限,以至于现在都是很昂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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