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俸禄,忠人之事……”
“我要是雇你们的人,我就把你们切吧切吧下酒,”波西米亚要是脖子够长,早就伸头出去咬人了:“反正你们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说出“我要是大巫女还会被你们捉住?”这句话;但或许是她闹腾得太激烈,与传说中大巫女的风度仪态不怎么像——两个男人都浮起了一丝犹豫。
“带去给奥克托瞧瞧也好,”红头发凑近了,眼睛里闪烁着心机周密的人所常有的光芒:“他比我们资历老见得多,如果他咬定这个女人是大巫女,我们交上去以后就……保险一些。”
他及时改了口,不过黑络腮胡和波西米亚都猜到了他的意思。给奥克托过目以后,到时若真是交错了人,那责任就在于奥克托而非他们二人了——波西米亚顿时猛一顿点头,给自己都晃得有点儿头晕:“对对对,就这么办!”
当一行三人与一只大螃蟹来到走道尽头时,奥克托正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狼一样来回转圈,看上去烦躁极了。当他一回身看见钳子里的波西米亚时,那双眼线浓黑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
“奥克托!”波西米亚立即叫了起来,使劲在钳子里扑腾起来。可惜这只半透明的螃蟹是黑络腮胡的附着条件,她怎么踢腿也没法挣脱松动:“你告诉他们我不是大巫女——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大巫女,我自己还在找她呢!你说呀!你不说话,我下次把你头发都撕光!”
“她说她不是,”黑络腮胡谨慎地盯着奥克托的神色,“你见过大巫女吧?告诉我们,她是吗?”
奥克托与波西米亚四目相撞,一时间没有说话;唯有他的额头上渐渐浮凸起了几根青筋。
也许是承担不起可能发生的后果,他猛地一闭眼睛,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也找她?”
这句话一说,就等于承认她不是大巫女了。波西米亚顿时得意起来,不待回答,先转头朝黑络腮胡命令道:“知道抓错人了还不把我松开!”
他看了波西米亚一眼,却只是沉默地挪开了视线。
红头发年轻人唉声叹气地咕哝了一句。
奥克托用一条手帕使劲按了按鼻子上的粉,似乎在隐隐压着情绪。波西米亚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生出了狐疑:“……你们一动不动地干什么呢?”
“波西米亚,”奥克托终于开口了,抹了枯玫瑰色唇膏的嘴唇微微有点儿颤。“你战力受损得这么严重,怎么还敢跟以前一样横冲直撞?这一下,你算是得到教训了。”
“你什么意思?”波西米亚的神色与呼吸一起凝住了。
“你这辈子恐怕从来就学不会教训,”奥克托叹了口气,“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突然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的波西米亚,立刻尖叫着怒喝了一声:“凭什么?”
“凭你知道了我们的目标,”红头发年轻人小声说道。“风声不能走漏出去。”
“这不公平——”
这句话没说完,波西米亚已经像林三酒一样将意识力像是拳头一样用了出来,突然将它狠狠砸在了钳子上;钳子被砸得微微一开,黑络腮胡骂了一声,红发年轻人也急忙抬起了右手——在这一瞬间的混乱里,她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见了奥克托那张瘦长泛白的面孔。
他微微张着嘴,目光却没有落在混乱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反而越过了波西米亚的肩膀,投向了远处。某种直觉立刻让她下意识地拉近了目光——
在奥克托的瞳孔中,一个身姿绰约的倒影正扶着头上宽檐帽,越来越清晰地朝他们走来。
☆、940河豚滑走了
声音也是有形态的。
当纤细鞋跟一下一下地敲在地板上时,那“嗒”、“嗒”的声音就像柳叶一样轻盈细长;那双高而瘦削的脚背似乎将这双鞋踩成了乐器,叫人忍不住屏息凝神地听。当细细的敲击声停下来时,几个人都似乎忘了时间,只是一眨不眨眼地望着来人。
宽檐帽投下的阴影中,红唇微微一勾。
再也没有比大巫女更懂得将时间化作魅力的女人了。不再紧致的皮肤、细细印在眼角的纹路……一切有关年龄的暗示,都在她抬起眼睛时忽然全消失了——几缕金色卷发从她灰蓝色的眼眸旁滑落下来,仿佛是宽檐帽也遮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光晕,终于泄露出来了一点儿。
黑络腮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钳子里的波西米亚,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波西米亚立刻被这一声叹息给气得脸都红了,但她抬眼一扫对面的人,却终于一个字也没说。
“真的不一样,”说话的却是那个红发年轻人。他似乎不敢将目光从大巫女身上挪开,只颤抖着声音说:“这、这个才是……”
“说点我不知道的。”黑络腮胡沉着脸说。
大巫女用低低的声音笑了。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红唇,像是沉吟似的说:“那我来说点你不知道的吧。你们的意识力今天会严重受损,说不定再也进不了意识力星空了。真有点遗憾呢,不是吗?”
波西米亚察觉到她的口齿听起来微微有些奇怪。有点儿像是打了麻药、唇齿不太听使唤,也像是太久没有开过口,以至于说话都不流畅了。
“阿卡,”
二人的面色难看了不少,但离被吓住显然还远。黑络腮胡盯着大巫女,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叫人!”
刚才他们对付波西米亚时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