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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欢呼声中,陈可逸缓缓从台上走了下来。
沈薇薇紧紧跟在身后,活像个护法的样子。
一边走,一边还挥舞着手臂,示意在场的同学们都喊起来。
到了台下后,最前排的领导们基本没有什么表情和动作,他们无论参加什么会议,基本都是这个样子的。轻易不会让人看透心里的想法。
经过第二排和第三排的时候,倒是有不少成功的校友都看了看陈可逸,点头致意。还有一些干脆站起身来,握了握手,都很客气。
有时候,不得不说,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以陈可逸现在的身份,一个即将毕业,有可能留校当老师的研究生,在这群光辉夺目的校友面前,就是典型的卢瑟一枚,根本不可能有谁多看他一眼。
如果他今天上台演讲,说的都是那些中规中矩的话,表表决心,发发宣言之类的,毫无疑问,当他下台后,不会有谁会记得他的名字是什么;
但他这出乎意料的一番讲演,却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这小伙子是个直率的人,不虚伪不做作,很有魄力!”这是陈可逸留给这些成功校友的印象。尽管这家伙说的话都很不客气,但是怪了,一点也不让他们觉得讨厌。
一点也不!
但是话说回来,要是换个人上台,同样是说这一番话,效果可能就恰恰相反。他们可能会觉得这厮什么层次的垃圾,还敢上台说三道四?
陈可逸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场。
“好久不见,你还好么?她还好么?”待陈可逸与这些校友礼节性地握手完毕后,蓦然发觉自己的身前,站立着一个充满魅力的倩影。
冉冬夜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包含了很多意味,但却让人捉摸不透。她的眼神,既清澈又深邃,同样是高深莫测,很难看出一点什么样的情绪来。
甚至,连握一下手这样的基本礼节,都没有任何表示。
陈可逸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与冉冬夜久别重逢时的场景,直到想象到不愿再去想。他曾经设计过无数的开场白,但没想到,两人面对面的第一句开场白,居然还真的就落了最恶俗的俗套。
“我前所未有的好,但她好不好?我不知道。”
在无数次的想象中,每一次重逢的场景,都让他心跳加速,不知如何去面对。他曾经以为,甚至一直坚信,在重逢的那一刻,自己的情绪会前所未有的激动。
因为那不仅仅是单纯的与故人重逢,更是与自己的青春握手。
直到先前在台下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突然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这让他更有一些茫然无措。
但是此刻,当两人真正站在了一起,面对面互相凝视,细细打量岁月在对方脸上留下的痕迹时,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温暖,一种时光流转后,回到原点的那丝触动。
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就像一直都在同一个内心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怎么?你还没有结婚啊?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想当剩斗士啊?不要太挑了。”冉冬夜的语气像是朋友间的闲聊和关心,但在沈薇薇的耳中,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隐藏地很深的试探。
“我挑什么啊,现在没车没房的,谁能看得上?得了,能把自己养活就满足了。”陈可逸耸耸肩,顺口问道:“你呢,什么时候办的事,居然也不通知一声,不讲义气。”
尽管隐藏地很深,但冉冬夜还是听出陈可逸情绪中的那一丝不自然。这细微的了解,或许只存在他们的那个世界中。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微笑,轻松地说道:“怎么通知?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是吧,你要当魔教剩姑啊/?还说我一把年纪了,你难道就小了?我毕竟是男人,无所谓,你再不嫁出去,就有人闲话了。”陈可逸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放松。
尽管觉得自己不应该希望她单身,这在人品上是有点问题的;但他不得不很悲哀地正视这个现实:至少在此时此刻,自己的人品,的确有问题。
最糟糕的是,还不想着改正!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哪管得着?”冉冬夜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提这些了,你说的那个世外桃源,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很好奇。”
“在你想象中,世外桃源应该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陈可逸顿了顿,道:“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想象。”
这时,台上的领导,总结陈词也草草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宴会,这些成功的校友都站起身来,与领导们一起赴宴。
陈可逸对冉冬夜说道:“行了,你去吃饭吧,不要搞特立独行。你不像我,还得在那个圈子混呢。”
说完,也不待冉冬夜回话,径直便迈开步子走了。
现场的人很多,又是退场的时候,乱的一塌糊涂,陈可逸在人群中走了几步,冉冬夜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是那副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样子。”冉冬夜淡淡的笑容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忘了联系方式,连个电话都没留。
……
由于人潮实在太拥挤,当陈可逸挤出人群的时候,发觉自己跟沈薇薇都走散了,原本还想着请她吃顿饭,这丫头今天勇敢地站出来,为老师制造了这么大的声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