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婶婶走了过来,在亭子里慢慢的坐下,叔叔很自然的把婶婶揽在怀里,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这样似的。
“过两天还走吗?”因为背对着我们两,所以我看不到婶婶的表情,只能听到她低低的问。
“恩,这次早点回来。”
“不要每次都那么拼命,我会担心。”
“琉璃,这么多年你怨过我吗?”叔叔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犹豫。
过了半响,方才听到婶婶的声音细细的道:“我一直……只是你不愿罢了,我以为你是讨厌我的,那件事其实不怪你的。”
叔叔叹了口气道:“那你怨她吗?”
“不,如果不是姐姐,也许你这一辈子都背着那份愧疚和愚忠,我哥终究是已经死了。”婶婶顿了顿又道:“正月这孩子长的和姐姐真像。”
“可是性子像极了她爹,胆大。”叔叔的言语飘过来有些许的恍惚。
我爹?我好奇真想把耳朵贴过去,没觉得自己哪一点像阿爹啊。
“孝武皇帝也是这样的?”婶婶似乎有些好奇。
从这个角度我看到楚叔叔的头不易察觉的似乎是摇了一下,但是却是笑笑,没有回答。
婶婶也没再多问,两个人抱的越发的紧。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稍微偏了一下头,却发现身旁的宁远眼睛里有一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一闪而过。那种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了然,又像是蔑视,淡淡的似乎还掺杂着一丝危险。虽然只有一点,却足够让人透到骨子里的阴寒。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迅速的蔓延到全身,揉了揉眼睛,希望是错觉。
这样的他让我觉得陌生,然而再睁开眼,这人依旧是面色无波,刚才的那一下仿佛并不存在。
这种古古怪怪使得我一连几天都没有兴趣,直到那道引起了轩然大波的圣旨的到来。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阿娘的这道圣旨来的蹊跷,内容是以一月后的长皇子三周岁之庆,宣召定北王世子及公主上京。
叔叔跪地接旨后,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叫宁远带着来使下去休息,然而那名来使却称尚是皇命在身,要立即赶回皖宁,未作片刻的停留。
望着众人稍微有些掩饰不住的凝重神色,我早早的告退回了屋子,却始终想不明白阿娘这样做的意思。
是阿娘想我了?其实我也很想她,还有正月,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消息。
宁远刚才在听清旨意的那一刻的神情,到现在还印在我脑海里,不是惊惧,也绝对谈不上欢喜,我能偷瞄到他一刹那捏的骨节都有些苍白的手,还有微微有些颤抖的臂。
短暂的不过一眨眼的光景,我却情愿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再回头,那人已经正常的叫人发指,依旧是风度翩翩。
忽然有些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阿娘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么一份旨意,而且事先没有半分征兆,宣召定北王入京,理由找的冠冕堂皇,却始终不能叫人信服。毕竟如今正是和百夷作战的关键时刻,临阵换帅,大军必乱。
而令我最最好奇的是,宁远他究竟在担心什么?若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宣召,他一瞬间的样子倒像是要大祸临头一般。
我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维,睡不好觉,第二天一早还有些无精打采。
大中午的在后花园湖边溜达,还觉得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闲得无聊,我站在湖边,开始往湖水里扔小石子。
“公主殿下。”突然响起的怯生生的嗓音,拉着我回了神,看着眼前挺着个肚子站着的小桃,我皱眉。
“你怎么来这儿?”她不是应该在别院里好好的保胎吗?
“我们小姐快要临盆了,世子说到王府里面方便照看。”又是旁边的那个讨厌的丫头。
我皱眉,恩了一声,打算转身回去,小绿和苗苗刚被我打发回去取些鱼食过来,这时候身边没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叫,我只当作听不到,大步的走的飞快。
咬紧了牙关,我承认我怕她碰瓷,万一出了什么事赖在我头上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呀,小姐,你怎么了?”那个婢女突然间唤了一声,“殿下救命啊。”
我正往前迈的脚步顿了顿,终于还是很欠的回过头去,眼见着大团的血迹涌出来,沾染在年轻女子素色的裙摆上。
“你等等,本宫马上去叫人。”我始终是不敢冒险,并不是冷血,小桃现在的情况莫名,我的身上若是沾了血渍,那方才是说不清楚的。
“殿下。”那名婢女忽然放下手中的小桃,径直冲了过来,却是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的腿。
我一惊,旋即迅速抽身,然而那婢女手上的血已然尽数擦在我的衣服上。
头脑猛的一凉,我咬牙,一脚踢翻了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的婢女,训斥道:“大胆的奴婢!护主不利,还敢在这儿撒泼。”
那名婢女一愣,随即俯于地上开始嘤嘤哭泣。
我站在原处,只觉得头疼非常,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才一时的心软,换来的就是如今的进退两难。
我冷静下来,正想着咬牙说个清楚,谁料地上趴伏的那名婢女猛然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我身后,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的喊了一句:“世子。”
我一回头,正好对上宁远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隐隐的叫人心惊。
我张了张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