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接带着挑衅和教训。
让向来不低于任何人的小少立刻火冒三丈。
小少还以毒牙:“对啊对啊,你们赵家个个,都对我们燕家的财产很是贞烈啊,大有不嫁进来穿衣吃饭就要遁入空门的姿态啊。你们倒是想要移情别恋,关键是别的豪门给你们机会恋吗?”
这目无尊长的态度,别说燕父,就是我也看不下去了。
芳汀女士气得脸都要垮成烂泥了。
赵安蒂则一脸委屈地看着杨姨,就差梨花带雨了。
燕父一如既往的护短,但还是很温和的训斥小少:“阿青,不要放肆。安蒂是你的大嫂。”
小少现在还要仰仗父亲的*爱,所以他也不会和燕父争嘴,就高傲地哼了一声,头别到一边去了。
芳汀女士得了一个台阶下,于是也跳过这茬不说了。
她吩咐张道士:“道长,人都到齐了,是否可以开始做法了?”
张道士便说可以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特别看过我一眼。
这让我心里隐隐有什么不安的预感。
他做法其实也简单,就是含一口水,喷在地上,然后舞着桃木剑跳禹步,念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
最后他再用剑挑着一张符,一一在每个人身上点一下。
燕家人多,他挨个点,点了大半天,始终也点不到我身上来。
等轮到我和小少的时候,已经是末尾了。
小少先被点,我是最后一个。
我见大家都安然无恙,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谁知道张道士的符箓点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整个人恍惚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小少立刻扶住了我,关切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想说话,一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剥夺了似的,不管说什么,都发不出声音。
我着急,抓紧了小少的手,想要比划给他看。
然而我看到小少露出惊异的表情,他问我:“姐姐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我便张口,指着自己的喉咙,想告诉他我说不出话了。
然而小少眼中惊异更甚,他甚至对我大喊:“姐姐你别说了!”
我别说了?
我茫然,我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小少让我别说了。
我看着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包括燕父,包括赵安蒂和杨姨。
每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惊疑。
芳汀对张道士说:“道长你快看看,她是不是中邪了?”
张道士舞着桃木剑,装神弄鬼了一阵子,然后摇头晃脑地:“这位女施主并未中邪,而是她真的通灵。”
通灵?
我表示听不懂张道士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大家都是这样一幅见鬼的表情。
张道士便又围着我做法,然而小少愤怒了起来,他一下子扑向了张道士,想要将他揪倒在地。
这时候,我做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想相信的动作。
我抓住了小少,将他拖回来,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
我想我是被控制了。
那个符箓,有问题。
并且,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这一天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
堪称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之一。
当初遇到燕少算是一个转折,这就是第二个了。
小少挨了我的耳光之后,我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比划了起来。
我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见。
因为后来我醒悟过来,并不是我哑巴了,而是我聋了,只针对我自己而言聋了。
我能听到别人的话,但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的舌头也被别人所操控。我说了很多,并且和张道士对答如流。
我在他的控制之下,表演了一场精彩的戏码。
精彩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然后,我才知道,其实赵安蒂怀孕不过是一个幌子。
其真实的目的,就是把张道士带进来,然后“揭穿”我而已。
揭穿,我和燕少的一切关系。
我那天干的事,等到我不受张道士的掌控之后,小少把视频放给了我看。
我沉默地看着镜头里的自己。
有一种恐惧,叫做无声。
视频里,我与张道士仿佛是背好了剧本的演员,我说、他问、我答,无缝对接。
我终于知道我听不到自己声音的时候,我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能看到燕少,我说我能和燕少的灵魂相通,我说这段时间我都和燕少在一起。
我说了很多我根本不可能说出的话,比如我能说出燕少的印章是什么样的,我能说出那是什么材质的,我还说燕少给我看过摸过……
张道士问我和燕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说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甚至告诉他我和燕少其实早就已经有了那种关系,我才是燕少真正的女朋友。
我说燕少现在只是一个灵体,但是他有很强大的能力,不管是这房子的阵法还是集团的阵法都拦不住他。
张道士最后问我,他在哪里。
我的回答让我自己都震惊,我说,燕少就在我这里,我能感知到他……
我看视频的这当口,小少就一直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我关掉了视频,问他,为什么不阻拦我。
小少说,他试图过,不过我打了他,他知道再去拦着也是徒劳,从我说第一句开始,一切都已经败露了。
小少说我的话也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