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苦笑:“只有粥和汤,有没有比较想吃的?”
攸瓷抿紧唇缩进被子里不理他,又被捉出来揉乱头发。“攸瓷脾气变大喽?”轻轻吻著小孩的脸颊安抚,不二贴著攸瓷额头轻轻调侃。
会生气,会微笑,都是清醒的证明。没有什麽比这更好的礼物。
攸瓷眨眨眼,对上不二的眼睛,含的情绪,仍旧不高兴的抿著唇,说:“攸瓷要回家。”
“唉?”不二微愣,退开,见小孩认真的说:“攸瓷要回家,不住医院了。”
“不行哦,攸瓷,你的身体还没好,过一段时间好吗?想吃零食的话我帮你买糖,不要急著回家。”不二自然拒绝。按照医生的嘱咐,攸瓷至少要在医院进行数月的复健。
攸瓷闻言偏头想了想,敲敲自己的膝盖,看向不二:“没有受伤,可以回家。”
“不是那里啊攸瓷。”不二无奈,攸瓷始终不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麽事,他牢牢的记得那一天说好了的草莓蛋糕和可丽饼,却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三年。也没人想让他理解,“植物人”这几个沈重的字压在他们心上三年,谁也不愿再提起,宁愿如攸瓷一样,将记忆保持在那天之前。
怜爱的摸摸攸瓷的头,不二忍不住吻上他的唇:“乖,很快,很快就能回家,不要著急,好吗?”
攸瓷靠在不二怀里,垂下眼,听话的点头。
不知道什麽时候又睡著,下午醒来,还是不想吃东西,窝在床上抱著奶瓶喝牛奶。听见房门卡的一声打开,一名少年磨磨蹭蹭走进来。
手上提著的礼品袋攥得死紧,显示出少年的紧张,神色复杂的慢慢走近病床,看到被子下的小孩眼睛一眨一眨的望向他,模糊的叫:“切原!”脸色变了变,终是没忍住,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你在干什麽啊笨蛋,哪有那麽大人还用奶瓶的,很丢脸哎!”一边笑,一边用力揉乱攸瓷的头发。
“头发会乱!”
过长的头发轻易变得凌乱,这让爱整洁的攸瓷很不习惯,偏偏笨拙的梳理不好。
“乱就乱吧,回头剪掉就好。”
被这麽一闹,切原的心情平静下来,随意的在攸瓷床上坐下,捏捏他的脸颊。
“笨蛋,终於知道要醒了啊!”
“嗯。”攸瓷点头,他现在精神很好,看到切原特别开心。“我下次再找切原玩。”上次不知道为什麽睡著了,醒来就在医院,一直不能出去玩,切原肯定很生气。
“你这个大笨蛋!”脸颊被切原用力拧了一下,果然是生气了。攸瓷缩缩肩,听切原恶狠狠的在耳边骂:“发生这样的事,谁还敢让你坐公车啊!你也别来找我啦,如果要打球,等我来东京找你就是!”凶巴巴的骂玩,切原敛下眼睑,摸摸攸瓷的头:“抱歉,如果那时是我去找你就好了。你那麽笨,早该知道让你自己出门很危险。”
“嗯。”攸瓷乖乖的应声。对切原生气还有骂他笨的事已经很习惯了,只知道高兴切原说要找他打比赛。
就算早上睡过,攸瓷的精神仍不好,和切原说了几句话,犯不住困,揉揉眼睛,抓著切原的手指睡著。
之後两天,观月和圣鲁道夫网球部众人,不动峰,山吹,城成湘南等都相继有人前来探望,终於让迟钝的小孩想起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来。
“彩菜妈妈,手冢爸爸呢?”
今天是彩菜妈妈看护,若人宏和尾本贵久刚离开,在那之前是伊武深司和神尾几人前来探病,所以攸瓷终於想起,手冢爸爸到现在还没有来给攸瓷“探病”?
“啊,国光现在在法国,总决赛这两天就要完结,他应该快回来了。”彩菜摸摸攸瓷的头:“国光不是忽视攸瓷,他很想赶回来,但同样肩负有责任,攸瓷别生他的气,嗯?”
“哦。”攸瓷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生气什麽,听话的点头,眨眨眼,又问:“攸瓷可以回家了吗?”
彩菜一脸歉疚:“抱歉,还不行,再等等好吗?”
攸瓷皱著小脸缩回被子里。他问过由美子姐姐和国晴爸爸他们,大家都说他还不能回去……攸瓷明明就没有受伤。
“攸瓷,攸瓷?”没一会听到彩菜妈妈轻唤,攸瓷已经开始犯困,将睡未睡不能回答。
“睡著了啊。”听到彩菜妈妈轻吁口气,脚步声响起,门轻轻磕上。
攸瓷困难的睁开眼睛,探头望去,病房里已经没有人。揉揉眼睛,掀开被子缓缓坐起来,手上有了一点力气,可是坐起来还是好累。慢慢下床,站不稳,摔了一跤。扶著柜子站起,攸瓷撑著墙壁慢慢走出病房。
医院走廊边有扶手拦,虽然很累,但是扶著可以慢慢走。攸瓷左右望望,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沿著墙壁一步一歇的走。手上还是没力气,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起不来。走廊里没人,攸瓷倒不著急,趴在凉爽的地板上慢慢休息。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攸瓷抬头,就见一直没有来看他的手冢爸爸抱著一个小孩站在转角处和一个阿姨说话。攸瓷眨了眨眼,咬紧下唇。
这边手冢刚结束温网男单的决赛立即匆匆赶回日本,想见攸瓷的心情令他急得在医院走廊奔跑,竟然撞倒了一个病中的孩子。做为赔礼,不得不答应孩子母亲请他帮忙抱到病房的请求──她手上的物品太多。
如果是平常碰到这种事,手冢是非常愿意帮助别人,但此时他恨不得马上飞到攸瓷病房,哪里顾得上那些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