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需要承受怎样的压力,处在多可怕的深渊,他也要与乔涵在一起,一起寂灭。
真想就在这方寸之地待一辈子,只要乔涵还在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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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云七点多就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泽瑞呢?他没跟你一起?”那小子不是向来不离身的么。
楚云提着医药箱进门,淡道:“他目标太大,跟你关系又好,慕家盯得很紧,不方便过来。”
他推开卧室门,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一些简单陈设,尤其是那张黑影重重的床,以及上面模糊的一个人影。
楚云微微皱起眉,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刹那间将卧室里照的一片光亮,也将床上的人映出苍白。
慕野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度,抬手遮住眼睛,下巴上冒出了几根硬胡茬儿。
楚云本着医生的职责问了句:“你眼球充血,多久没休息了?”
“别管我,看看他的情况。”
乔涵的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也不是最坏。就像睡着一样,身上也没什么伤,只是脸色非常苍白,眉心微皱,始终舒展不开。
“他晚上……”慕野斟酌着说:“他晚上情况比较糟,会发出一些很痛苦的低喘。”
楚云凉凉的一笑,一边给乔涵揉捏四肢,一边忍不住讥讽他:“他现在还分得清白天跟黑夜?能醒来就不错了。”
慕野拳头陡然缩紧,绷着嗓音问:“什么意思?”
楚云没吭声,短暂的沉默令慕野更为焦虑,他有些控制不了情绪愠怒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醒来就不错了?
“楚云,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乔涵到底怎么了?如果有需要我立刻送他去医……”
“医院?”楚云凉凉的接过话头:“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有能力送他去那样招摇过市的地方?”
“你知道公众场合下持枪威胁他人生命安全有多严重吗?那是要判刑的!更何况你还是军人,还是在那样一个大家族里!你就继续带着乔涵藏在这里吧,迟早会被人找上门的,你这辈子的前途都完了。”
“我不会怜悯你,因为你拉着乔涵跟你一起下了地狱!你这样自私的人,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楚云又查看了下乔涵的口腔,喉咙深处还有没清洗干净的血迹:“如果有可能,我都想带乔涵远离你,他适合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翱翔,而不是拖着你或者那个外国人累赘。”
慕野脸色有一瞬间十分的狰狞,那是在楚云说想带乔涵远离他的时候。
“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不用管,这次只是让你来查看一下他的情况,如果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他这是下了逐客令,楚云也只是冷笑两声,留下了一点药品就大步往外走。
临出门前,他突然回头说:“我有个朋友曾经给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他以前患过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像他目前这种昏睡不醒的情况,在现下社会也不是少数。这是个人承受能力达到极限,选择的一种自我催眠的应急保护措施,他会选择性的遗忘很多东西,以此来减轻承受的痛苦或压力。”
慕野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找你朋友做心理疏导做什么?”
“不是你们那些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吗?他脾气太恶劣太暴躁了啊。”看到慕野陡变的脸色,楚云甚至感到一丝快感,为乔涵打抱不平的舒坦!
“很多东西,你看不到,但不代表他没有努力。”楚云说着说着笑了,仿佛是得到了短暂的宽慰,但说出的话却令慕野的心如坠冰窖。
“你不会拥有他了。”他说:“自我催眠的人往往会选择埋葬给他带来最痛苦的人或事情,但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概率,很多人会导致记忆丧失或错乱。所以,你最好期待他别醒过来了。”
后来,慕野才知道楚云的这句话,到底蕴含着多么深刻的告别意味,那令人难以接受的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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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几股庞大的势力依旧在不分昼夜的寻找他俩,翻遍京都的土地,镇压网上的腥风血雨,依旧改变不了事情逐渐走向定性的结局。
慕家正经历着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如果处理不当,这几年间,很可能被彻底洗牌。
而于家与乔涵的关系也被挖出来了,于威找他弟弟都找疯了,两度在被记者围堵的时候动了手,其中有次是因为有记者撞倒了怀孕的淑婷。
其中最经受不住打击的,大概就是杭州的老爷子了。
这消息席卷了全球各地,乔家百年书香世家的名声毁于一旦,乔老爷子最骄傲的孙子成了众之迭的,那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儿都被记者们围堵了。
乔老爷子又是气急又是伤心过度,本就八十多岁的年纪了,一病不起,已经在杭州市第一附属医院住院五六天了,身体每况愈下,于昨日凌晨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这次是真的挺不过去了,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认知。于父于母一边焦灼的等待二儿子的信息,又连夜赶到杭州,陪伴老爷子最后剩下的日子。
可怜乔老爷子大多时间都是昏迷的,偶尔几次醒来,开口就是问:我孙子呢?怎么还不来看我?
于母泣不成声,连饭都吃不下,几天下来消瘦了十来斤。
外面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仅靠魏恒隔三差五的过来,向他告知点过时的信息。
乔老爷子真的没有几天了,慕野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