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垂头,失了魂一样地盯着她刺进自己胸膛的血手,嘴角渗出的血水源源不断,可他还是不信她会对自己这么狠。
“你……”
“你伤了他!”她赤红的双眼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恨和怒。
过去他们是朋友,更算得上是知心人,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已经不是那个她认识的阿伦,眼前的她是敌人,是她必须要歼灭的祸害。
她猛的拔出自己的手,看着沾染上的血水,竟然还是红色的,她手一甩,退后了几步,将夜辰护到怀里。
“你怎么样?”
“死……死不了!”夜辰艰难地喘了口气,呼吸对现在他而言都是奢侈。
“你简直混账!”
“你……别骂我,这是战……术!”他知道她心疼了,对此更是生气,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扭转局势,虽然结果并不如他想的那般好,可也没白费。
“你这个混蛋……”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是这种时候哪有给她痛哭一场的机会,她握紧他的手。
夜辰反手握住她的,“好了,我认错!”
“谁要你认错!”她将他死死抱紧。
阿伦捂着胸口的伤,冰冷地看着他们。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仔仔细细看过他一眼,眼里心里都只有另一个男人。
“噗”的一声,他吐了口血,这样无情的她,让他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可笑,又有多愚蠢。
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有什么用!?
这股悲凉让他忍不住想大笑,他低下头,看着手上沾满的血,撕心裂肺的疼。
那交换后被他压制下去的另一人因他这股情绪又死灰复燃了,如同先前一样,一张人脸在身体的皮肤里横冲直撞。
我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看到了没有,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讨厌你,更恨你!
你就是个蠢货!没有能比你更蠢了,快回到你该回去的黑暗里,让我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对付不了的,杀了她,杀光他们才是你该做的事情,既然她不要你,你就该让全世界的人来陪葬。
身体里的声音像一道魔咒,紧紧箍着他的理智,越箍越紧,头疼欲裂。
比起头疼,他心头的空寂,更甚。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她,他与地上匍匐的尸,又有什么区别。其实他曾经也没有别的奢望,只要她在,只要她安好,便已足够慰藉那仿似来自灵魂里的孤寂。
可是岁月太漫长了,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执念也就越来越深。
他没法忘记,每个夜晚,凄风似刀,回首一望,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伤,一瞥眼,仿佛她就在身边,会对他浅笑,会朝他言语,可是等他追过去,她就没了,消失了,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地折磨着他,他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可是到头来,他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寻找着能与她再次相遇,能让她爱上自己的机会。
这时候白乌鸦出现了,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令他罔顾一切的牢牢抓住。
他也坚持到了她转世的这一天,他不惜改变自己,变成那个她爱的人,可他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她还是选择了他,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那个曾经伤害他的男人也成了她心头的挚爱。
为什么!?
为什么就他不可以!
背后那本来缩回去隐藏起来的骨头鞭子又悄然伸出,高高扬起,瞬时狂乱舞动,刮起旋风,然后卷住了妖娆的脖子,发狠地勒住。
这电闪雷鸣一般的攻击,快的离谱,妖娆也是猝不及防,她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妖娆!”夜辰扑了过去,但被阿伦一脚踹了出去,伤上加伤,疼得他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难以起身。
阿伦朝扬了一下手,那红色的伪宗主号机体就自动飞了过来,大杀四方,唯一能与之匹敌也就星潼星澄,还有沁风,但是无数的白乌鸦机器士兵涌了过去,群攻而起,他们再次被包围了。
“哈哈哈哈……”
阴风四起,卷起的尘土迷了所有人的眼,就看到阿伦在那狂笑。
他现在是谁?
似乎谁也不是了,面无表情,什么情绪都没有,就是一个杀人机器。
妖娆挣不开骨鞭子,身体里的凤炁就是暴燃而起也无用,因为这鞭子和那台伪宗主号机体一样在吸她的凤炁。
“放开我!”她使劲地想要掰开勒住自己的骨头鞭子,上头血的气味更让她难受。
“我不会再放开你!他说的对,他说的很对,我就不该仁慈的对你,既然我得不到,为何要让别人得到,哪怕……哪怕不是活着的你,就是守着的你的尸体,我也高兴。”
夜辰很怀疑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难道又被身体里的人给控制了?
这个没用的东西!
本来以为他爱着妖娆,总舍不得下手的,但是现在……他分明就是想毁了她。
骨头鞭子将妖娆拉到了阿伦面前,面对面的,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你知道吗?我等得很辛苦,我已经到极限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领情,他就这么好?好到就是过了一千多年,你还是选择他。可以,你可以选择他,如果是狄克,我认了,可是为什么,安德鲁也可以,你忘了吗,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他都把你逼疯了!你不是一直恨他的吗?不是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