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迎上来,看到萧祁湛破了的嘴角,上面甚至还有尚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他惊呼一声,“世子这是怎么了?又和薛五公子打架了?”
“这薛家人也真是的,再不愿意薛六姑娘也已经是咱们府上的世子妃了。”
“至于得这么见一次打……”一次嘛,触及到萧祁湛有些冷寒的眼神,忠叔呵呵一笑,自觉的把已经到了嘴边字咽了回去。
呃,世子的眼神好可怕。
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了,他从小看大的世子向来温润如玉,爽朗如风,对,爽朗如风!
“属下去给世子拿些药抹抹,这要不抹一下,明天该肿起来了。”严忠嘀咕着走了。
不大一会儿,便拿了些御赐的药膏进来。
“忠叔,放在桌子上吧,我一会儿自己涂。”萧祁湛已经换上了家常的袍子,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一身蟹青色的长袍越发衬的他身量袖长,面如冠玉!
这才是他家世子正常的状态嘛,忠叔一脸欣慰的点头,放下药膏,又沏了一壶茶,才退了出去。
萧祁湛漠然的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热茶,浅浅酌了一口,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
他轻轻嘶了一声,不用看也知道,嘴角破的地方不小。
薛沐涛这家伙,没想到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如此的狠劲!
揍他的时候,绝对是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了!
萧祁湛将茶盏放了回去,转头打量起了房间的摆设。
第8章 不用谢我
这是他在京城住了十年的房间,无比熟悉。
但眼下却又感觉有些陌生。
熟悉的是摆设,陌生的是心境!
萧祁湛的眼神变得幽深复杂。
因为成亲,房间的帘笼纱帐都还是大红色,处处透着喜庆之色。
靠着床的地方多了一架梳妆台,他知道,那是薛沐洵的嫁妆。
梳妆台的桌子角缺了一个小角,在明亮的烛火下泛着盈盈的光彩。
薛家人真是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了薛沐洵!
上好的黄花梨木,即便是缺了一角,也依然好看!
那是洞房花烛夜那日,薛沐洵用匕首划掉的。
萧祁湛嘴角抽了下,想起两人成亲那日的情形。
他是被昭王硬押着拜的堂。
拜完堂,昭王押着他敬了一圈的酒,亲自将他踢进了新房。
新房里,薛沐洵刚好自己掀开盖头,与他四目相对。
萧祁湛哼了一声,扭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薛沐洵眨了眨眼,随意的将盖头丢给了旁边伺候的丫鬟,吩咐她们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萧祁湛被押着成亲,感觉自己在一众好友面前失了面子,正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自然看都不肯看薛沐洵一眼。
薛沐洵也不理会他。
自己走到屏风后换下一身繁琐的嫁衣,拿了把匕首就走了出来。
“你做什么?”萧祁湛余光瞄见寒芒一闪,转头看到薛沐洵手握匕首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立刻绷紧了身子,黑着脸问。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竟然还带着匕首,这事也就薛小六能干的出来。
薛沐洵撇了他一眼,晃着手中的匕首弯了弯嘴角,然后一把掀开床上的大红百子千孙被。
被子下露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白帕子。
薛沐洵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指看了会儿,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划开了中指,然后挤了几滴血,滴在了白帕子上。
萧祁湛瞬间秒懂薛沐洵的用意。
“薛沐洵,你什么意思?”他脸色铁青的跳到床前,扯住了薛沐洵的胳膊。
薛沐洵慢条斯理的收回匕首,又卷起白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将白帕子塞到了他手上。
“诺,就是这个意思,你明天可以交差了,不用谢我!”她笑眯眯的眨眨眼。
萧祁湛气的额头青筋直跳,他寒着脸眯眼靠近薛沐洵,觉得胸腔的怒气一触即发,“我还要谢你?哼,你这是在怀疑我不行吗?”
“这可是御赐的元帕,明天早上要交到宫里的。”
“我自认为身体好的很,这种事情上,还不需要别人帮助!”
他是尊贵的昭王世子,生活在皇室子弟与勋贵圈子里。
圈子里有fēng_liú子弟,也有已经成了亲的男子,平日里大家说话难免有些露骨。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不知道猪跑吗?
对于男女之事,他虽然缺乏经验,但该知道的,他知道的一点也不少。
薛沐洵的行为,难道是在污蔑他不行吗?
血气方刚的昭王世子觉得自己不能忍受!
薛沐洵往后仰了仰身子,无辜的眨了眨眼,不理解为什么萧祁湛那么生气。
“呃,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们都清楚,你很不情愿这门亲事,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也不是很愿意,呃,和我……”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薛沐洵给了萧祁湛一个你懂得的神情。
萧祁湛眯了眯眼,哼了一声,身子又往前欺了些,“谁说的我不愿意?”
事实上他确实不愿意,这门亲事是被迫的,他甚至赌气想着成亲就成亲,大不了他就让薛沐洵独守空房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