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坐在桌案背后的黑色劲装男子满脸颓然,面无表情的脸骤然痛苦得皱到一起,眼底带着浓浓的苦涩;他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是惩罚吗?如果真的是惩罚,三年一千余日日夜夜的痛苦煎熬,是不是也该够了?
杨帆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爷,“正所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顾小姐为人聪颖,想必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当然,当初那个叫做莫言的人跟顾瑾汐一起失踪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自家主子爷的,不过他却聪明的并不提及。
“继续找下去,本王就不信,她真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秦睿两只眼睛泛着浓浓的精芒。
“……”三年来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杨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不过王爷,昨儿早朝宰相又提及您娶妃的事情;如今满朝重臣都盯着您的正妃之位,皇上托人传话过来,他已经快压不住了。”毕竟自家主子爷都二十又四,换做其他男子怕是早就已经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可他家主子爷到得如今除了当初那次意外却根本连女人的身都没近过;如果顾小姐真的还在,为什么要躲着?难道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对啊,当初自己不是已经将代表他们西楚摄政王妃的金印都让莫雨带去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变故不成?
不得不说杨帆能够跟在秦睿身边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除了对秦睿忠心耿耿之外,脑子也是非常好使的。当初顾瑾汐之所以选择离开,虽然最主要的是想要去寻找药尘留下的手札中是不是有汨罗香的解药,秦睿对她来说,是她认定的男人;彼时,她并不知道秦睿所谓的忘记不过是伪装出来麻痹对手的表象;不过后来,汨罗香的解药还没有寻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出了问题。原本她是打算生下孩子之后就回夏凉的,可是因为顾清萱的情况再加上她自己的身子的确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就耽误了下来。渐渐的,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根本没有几年的活头了,想着与其这样回去到时候生死相隔,不如就这样吧。
感受到自家主子爷身上越发冷厉的气势,杨帆双唇微微嚅动,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气,“其实爷您也别太担心了;当初荣恩阁的那位不是在顾小姐身上下过蛊,虽然隔得远了母蛊感觉不到子蛊的方位,但若是子蛊死了,母蛊定然不会没有反应的。”神照功的媒介,说白了就是另一种特殊的蛊虫。
“若非本王一直寻不到解除蛊毒的办法,哼!”秦睿两只眼睛半眯着,一股浓浓的煞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她既然那么喜欢蛊虫就多弄些虫子给她!”
杨帆闻言,想到每日送到荣恩阁的那些经过特制的食物,顿时只觉得恶心至极;不过在秦睿面前好歹是忍下来了点点头,“是,属下明白。”
“让下面的人继续查!”秦睿闭上眼深吸口气,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落在桌案上那张刚绘成不久的人物肖像上;仍旧是那副清灵绝美却透着几分稚嫩的容颜,肌肤赛雪,唇似点朱,古灵精怪的眸子含嗔带怒,嘴角微微勾着;一只手攀上刚级肩膀的桃枝,落英缤纷间巧笑嫣然;手轻轻的抚着那画,那眉眼,闭上眼胸口阵阵撕扯着般的疼痛,丫头,丫头,你究竟在哪儿?从来都面色冷硬的秦睿竟是红了眼眶,如果仔细看去,隐隐还能发现他眼底的点点流光。
“是!”杨帆低下头沉沉地吐出口浊气,心里也是带着浓浓的感慨;也不知道那顾家小姐究竟是躲到了哪里;想到这三年来的情况,他家主子爷、夏凉楚家、顾家,都快将整个天下都给翻过来了,可是偏偏连那个人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找到;甚至有时候他都在怀疑,顾瑾汐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这世上出现过;如果真的是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在他们多方势力的寻找下不露端倪的;当然心里的这种想法他并不敢诉诸于口,只低下头,“如果爷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慢着!”秦睿脑子同样转得飞快,嘴角微微勾着,“吩咐下去将太妃娘娘的午膳准备好了,本王亲自给她送去!”的确距离远了母蛊虽然感受不到子蛊的位置,但却能够感受到子蛊的情况;若非如此,他又凭什么如此坚定的相信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还安然的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杨帆听了赶紧应声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荣恩阁。
虽然已经是春末夏初,正是万花争艳斗艳时;可这里却早已经不复往日繁华;甚至站在门前都不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杂草丛生,隐隐约约能看出一条小路直通屋内;阳光明媚可这里的地却仍旧湿润异常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泥腥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咆哮和痛呼声。
“砰——”
杨帆提着食盒上前,根本不带丝毫恭谨,直接踢开房门。
明媚灿烂的阳光顺着大开的房门射入房间,这才看清楚屋内的全貌。屋内的摆设仍旧极尽奢华,红漆楠木的软榻,座椅;古朴大气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古董玉雕,甚至连窗纱都是最难得的彩织云锦,只或许是因为久未见阳光,屋子里透着股难为的霉味,还有那不容忽视的血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