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冬暖故却是对她们微微笑了笑,哑着声音道:我想活着,不会死的,放心。
从那日起,融雪和乔小余便一直陪在冬暖故身侧,冰刃和楼远偶尔会拿酒到菡萏别院来喝,却是没有和冬暖故说任何一句关于司季夏的话,冬暖故也没有问,乔小余和融雪想问,却又不敢在冬暖故面前问。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那场大雨之前他们在菡萏别院里的日子,平和的,温暖的,只不过是缺少了一个人而已。
那一个月里,冬暖故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让乔小余教她厨艺,乔小余本是想要拒绝,毕竟冬暖故正怀着身孕,可她看着冬暖故的眼睛,却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相反,乔小余有些想哭,为冬暖故想哭。
不会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儿情况如何的,可能忍住这样折磨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女人?
日子每天都是十二个时辰,可那时候的每一个时辰对于冬暖故而言,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难渡,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就是连乔小余都觉得,那个月,很长很长,长得就像没有头似的。
冬暖故再见到司季夏时,乔小余也见到了他,因为她和融雪陪冬暖故去的。
那是一个长满了竹子的安静院子,每一株竹子都长得很好,每一株竹子上都挂着一块崭新的竹牌,每一块竹牌上都刻着同样的字,每一块竹牌上刻着的日子都一样。
字是“平安”,日子则是大雨滂沱的那个日子。
竹林里有竹楼,三开间的竹楼,她们是在西面的那一间屋子里见到的司季夏。
司季夏躺在淡青色衾被的床榻上,双颊瘦削得厉害,眼窝变得很深,唇色发白,双目紧闭着,乍一看时,就像是一具死尸。
可他不是死尸,他还有鼻息,还有心跳,尽管微弱,却均匀。
他还活着。
只是他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有人站在床榻边看他,也不知道有人正轻抚着他的眉眼及双颊。
冬暖故的手颤抖得厉害,可她面上却是在笑,浅浅柔柔的笑,明明很是浅柔好看的笑,乔小余与融雪却都不忍看,竟是都背过了身去,只听到冬暖故在温柔地说:平安,我们回家吧。
乔小余又想哭了,可是她忍住没有哭。
融雪的眼角却是已经流下了泪来,因为她不是乔小余,她忍不住。
明明是很温暖的七个字,为何她们就是笑不起来呢?
没有人拦着不让冬暖故带司季夏走,相反,他们还为她备好了马车,一辆很舒适的马车,一个很好的车夫,这样好的车夫来赶这样一辆很好的马车,路上很少有颠簸。
马车是备在的菡萏别院与桃林别院后的那片竹林里,司季夏是由楼远从竹林别院里背出来再背到这儿来的,冰刃手里牵着一匹马,马鞍上挂着一只大包袱,显然是也要离开。
但冰刃身旁站着的是融雪,而不是乔小余。
乔小余站在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