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大人高估在下的本事了,在下不过一介寻常人,并无那窥透别人心事的本领。”司季夏与楼远不同,楼远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着,或深或浅而已,身为诡公子时的司季夏则是无时无刻都是一张冷冷的脸孔,虽是霄壤之别的神情,却又有着一样共同点。
那便是,没有人能从他们的面色神情猜得到他们心中所想。
而他们,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猜到自己心中所想。
“倒不是右相大人表现得明显,不过是在下这么觉得罢了。”司季夏轻呷了一口正微微晃动着的杯中茶汁。
“那看来公子今夜的眼力算不上好,楼某心中,并无事。”楼远笑意深深。
“是么。”明明是反问的话,司季夏的语气却平平无波,好似他根本无心去理会楼远究竟是有心事还是无心事,因为这于他来说,不重要,“那右相大人今夜过来,可是要跟在下分析分析这两日的雨势?”
“这两日的雨势,公子想必是看得比楼某更为清楚,又何须楼某来多说?”楼远将手中喝一半茶汁的粗陶茶盏放回长案上,“况且在公子面前谈‘分析’,楼某不敢当。”
“这两日的雨势,倒是反常的猛烈。”司季夏淡淡接话。
“这不正是公子想要见到并且预料得到的情况?”楼远又恢复了浅浅的笑意,语气平缓,好似他早就料到这两日的天空会倾下倾盆大雨般,“抑或说这根本就是一场由公子掌控了雨势的雨。”
“右相大人高抬在下了,在下说过,在下不过一介寻常人,并没有这能掌控雨势的本领。”司季夏提起茶壶,往楼远半空了的茶盏里满上茶水。
“并非楼某高抬公子。”楼远虽是在笑,说的却是他心里的实话,“而是所有见过公子的人,皆认为公子是足以与神仙比肩的人,楼某也亦然如此认为。”
司季夏没有接话,只是神色冷淡地静静看了楼远片刻,将杯盏中的茶汁慢慢饮尽,这才缓缓道:“这雨,应是准备停了。”
“好像是的。”楼远微微颔首,赞同,“再到明晨,就是下了整整两天两夜了,这雨啊,该是要停了。”
楼远说完,将茶盏里的茶汁昂头一饮而尽,边站起身边道:“好了,楼某茶也喝了,也晓得这雨准备停了,楼某该走了,该去准备准备雨停之后怎么扫了满地的泥泞。”
“公子,告辞。”楼远笑得云淡风轻,却在站起身时身子猛地一晃,竟险些往前栽倒。
司季夏依旧只是面色淡淡地看了一眼,慢慢呷着茶,淡淡道:“右相大人的心中,该是有事情的。”
司季夏说着,瞟了一眼楼远右边胸膛的衣衫处,不疾不徐道:“可需要在下帮右相大人诊一脉?”
“不了,楼某皮厚,从不需看大夫。”楼远青白的面色更白了一分,他深紫色的衣袍前襟,似乎正有什么在后晕开,将绣在他前襟上暗花晕得颜色深深,他却笑得面不改色,向司季夏微微抱拳,“告辞了。”
“右相大人且慢。”司季夏在楼远转身离开时唤住了他,只见他从长案上拿起了什么,递到楼远面前,“右相大人莫忘了自己的东西。”
楼远垂眸,看向司季夏手心里的东西。
是半边龙墨玉令。
楼远浅笑着将其拿过,收进怀里,离开了小木屋,离开时却忘了拿他的油纸伞,就这么让自己淌在大雨里。
秋桐见着楼远竟这么直直走进雨帘里,忙进屋取了他的伞,向司季夏微微躬身后忙退了出来,急匆匆地把伞打开再急匆匆地冲到楼远身边,将伞撑在了他的头顶,可雨势似乎更大了,根本就挡不住多少雨水,而楼远,也已被雨水浇透。
只听他语气淡淡道:“收了伞吧,我不需要。”
秋桐的手猛地一抖,旁边的春荞深深蹙起了眉。
“爷这——”秋桐要说什么,却被楼远打断,“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
秋桐只能咬着牙,默默把伞收了。
当秋桐把伞收起时,听得楼远又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可这夜黑雨大的,爷您上哪儿走去!?”秋桐终于忍不住了,竟是紧张地吼了楼远一声。
“走走而已,回去吧。”楼远看也不看秋桐一眼。
“我不走!除非爷打死我!”秋桐不是春荞,秋桐性子急,在楼远面前什么话都敢说。
“秋桐,回去,别让我说第四次。”楼远的声音有点冷,如这寒凉的雨水般。
秋桐果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待楼远走远了,只听得她冲着漆黑的夜色焦急地喊道:“爷!您别走着走着忘了回!”
回答她的,只有哗哗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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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叔又靡得当了个9点党!叔还要给姑娘们赶着画这个五一活动礼物要用的稿子,现实中的叔各种繁琐的事情虐着叔,所以现实中的叔不是个能一直坐在电脑前安静码字的人,叔已经恨不得一天能有48个小时,恨不得自己有五六个分身,姑娘们见谅!叔赶完画稿再来接着赶阿暖他们的故事,劳动节果然就是用来劳动的…。
☆、078、没有必要了
幽幽寅时,前一刻还如倾盆一般的大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
没有了哗哗的雨声,整个京畿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连瓦楞上淌下的水滴到地上而发出的滴答声都清晰入耳。
再有,便是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沉沉咂咂的脚步声,似是整训有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