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楼远这只老狐狸又另当别论了,也总该轮到他被人耍的时候。
楼远本就没想过要请司季夏为融雪看诊,这般被冬暖故一问,竟是让他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右相大人怎么了?右相大人的嘴似乎一直都很能说的,这会儿为何不说话了?难道右相大人没想好以什么为诊金便来请公子看诊么?这似乎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呢,右相大人,您说是不是?”冬暖故笑吟吟的,似乎很满意楼远答不上话来的反应,而她也根本就不给楼远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这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右相大人连话都答不上了,我还真想认识认识。”
冬暖故踩楼远的尾巴踩得似乎很有兴致,司季夏便也不打断她,只静默着。
楼远陷入了沉思,也不介意冬暖故取笑他,他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由冬暖故的话想到的问题。
那个小乞丐确实不值得他花什么重金或者宝贝来请公子为她看诊,死了就死了,好赖不是被凌辱致死,相反她还留着个全尸,他还能大发慈悲让人把她安葬了,何必为她请公子看诊?
然心中想是这么想,楼远却迟迟没有从堂屋离开。
他这么身心不一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连他自己想不明白自己了。
楼远觉得他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烦躁更甚了。
“既是右相大人重要的人,在下便为右相大人看这一回诊,不知患者在何处?”只听司季夏淡淡的道,“内子不过玩笑而已,右相大人无需为难。”
为难?他这是在为难?重要的人?他似乎没说什么特别的话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没表露什么特别的神情吧,为何就成了重要的人了?
楼远想反驳,十分想反驳,然他出口的话却变成了“那楼某便先行谢过公子了,人在耳房”。
话一出口,楼远便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加之有冬暖故在旁等着看他的糗,他就算再怎么想拦下司季夏,终也还是没有这么做。
冬暖故笑吟吟地从他身边走过,“能让右相大人这般的重要的人,我也去见上一见,我想右相大人应该不会小心眼到连这种事情都介意吧?”
“八小姐,楼某发现,八小姐很会噎人。”楼远只是笑,心中想法无人能得知。
“谢谢右相大人夸奖。”冬暖故受之无愧,“不过与右相大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改日若是有闲暇,我还要向右相大人取取经,多向右相大人讨教讨教才是。”
冬暖故笑着说完话,也不待楼远说话,也掀了棉帘出屋往耳房去了。
当冬暖故看到耳房里蜷缩在床上的融雪时,她不笑了,毕竟她挺喜欢融雪这个姑娘的,然她没有问楼远究竟发生了何事,只静静地在旁看着司季夏为融雪诊脉,开方子,再叮嘱了秋桐一些所需要注意的事,末了,只听司季夏道:“阿暖,我与右相大人还有事相商,阿暖先行回房歇着便好。”
冬暖故微微点了点头,司季夏转身离开耳房时,面上又是那股冷冰冰的神色。
司季夏在为融雪诊脉时,楼远并未到耳房来,而是趁着这个空档快速地沐浴,洗掉他认为的融雪沾在他身上的臭味,总之司季夏已经帮融雪看诊了,那她就不会死了,他也好用这个空档的时间抚抚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
可他却愈抚愈觉更烦躁了。
就算换了身份换了着装换了容貌,却能一眼就认出他来的人,这天下,可曾有过这样的人?
他一直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人。
可他今夜却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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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是个好姑娘好姑娘好姑娘,哦呵呵~
☆、067、我答应阿暖【附人物独白】
到了夜深时,大地上忽然卷起了烈风,卷得漫天雪花扑飞,风伴着雪花刮过屋檐门窗,发出呼呼的声音,有如崖边山风在呼啸。
夜暗沉得有些可怕,这忽而卷起的猛烈寒风吹得人心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了一般。
也在这个夜里,一个时辰之内,城南的寻常小院里飞进了五只黑鹰,翼翅扑飞的声音被风声掩盖,黑鹰墨黑的身体被夜色掩盖,除了小院里的人,再无其他人发现这风雪夜中曾有黑鹰飞过,更无人发现这些黑鹰去往何处停落于何处。
风雪,扑飞了一夜,直至天将明,也不见风势有减弱的迹象。
屋子里有炭盆,很温暖,炭火静静地燃烧着,只不过快要燃尽,木炭燃烧过后的地方积着厚厚的炭灰,将红亮的炭火掩在其中,屋子很安静,就像这屋里安安静静睡着的人一样。
忽然,紧闭的屋门被人从外推开,寒风逮着了空子带着雪花从推开的门扉处拼命往屋子里灌,吹得积在炭盆里的炭灰忽地扑飞,露出快要燃尽的些微红亮炭火来。
只见来人进了屋后很快反手将门扉阖上,脚步轻轻动作轻轻,似乎怕吵着了床上睡着的人儿似的。
司季夏脚步轻慢地往床榻方向走,再静静地在床沿处坐下,安静地看着面朝里侧睡着的冬暖故,她垂散的头发遮在她脸上,让他瞧不起她的眉眼。
然在他堪堪坐到床沿上,便见床上的冬暖故翻了个身,在见到坐在床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