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那么骄傲过,追求她的男孩子不计其数,却偏偏被还是个穷小子的乐崇斌打动了,奈何痴心错付。说她自甘堕落也好,说她认清现实也罢,在面对他人冷嘲热讽时,她终于明白钱有多重要了。
乐喆心里不是滋味,他不解地问:“他既然负了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表现得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秦蓉自嘲道:“他不是让我当情`妇吗,抛开那些情啊爱啊的就好了,不然怎么捞钱?”
乐喆有些难受,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蓉撇撇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有什么好告诉你的。”
大抵是不堪回首过往,乐喆用力握紧了她的手,郑重地道:“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也谢谢你从来没有抛弃我。”
秦蓉怔了怔,像掩饰什么别过脸去:“搞这么煽情干什么,不就是个一念之差。”有好几次,她都已经站在医院门口准备做引流了,却始终无法狠下心去。
过了半晌,她才转头看他道:“很难受吧?当初出柜的时候。”
乐喆想了想,老实地说:“是挺难受的,不过都过去了。”
她也曾落于千夫所指的境地,也曾与父母关系决裂,她本该是最懂他的人,却因为一己之私无形中成了自己孩子的迫害者之一。到头来,一场重病才让她大彻大悟,她回握着乐喆的手,轻叹道:“委屈你了。”
“不都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还挺好的,你做完手术,也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秦蓉若有若无地笑道。
“什么叫但愿。”乐喆皱起了眉,“我告诉你,往后可有大把好时光,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
“嗯,那必须的。”
母子俩人终于冰释前嫌,毫无芥蒂地一同笑了起来。他们两手还相握着,给予彼此希望与力量。
待秦蓉睡下后,乐喆给她掖了掖被角,无意间发现她眼角多出几条鱼尾纹,忽觉有些心酸。他这个妈最是好面子,也最是要美,平时保养得当尚显年轻,如今一场大病方知她是真的衰老了。
乐喆微叹口气,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手术的日子到了,乐喆坐在手术室门外,两眼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发愣。韩启天握着他的手,只觉他掌心冰凉,还渗出了一层冷汗。
韩启天低声宽慰他:“别怕,伯母能挺过去的,你要相信她。”
乐喆摇摇头,道:“不,我还是怕,她毕竟是我妈啊。”
韩启天只好用力揽着他的肩。
乐崇斌坐在他俩对面,不时抬起眼皮瞅他们一眼,似乎又觉得辣眼睛便迅速撇过头去。
在焦灼不安的等待中,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延长。仿佛一整个世纪过去,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众人急切地围了上去,只见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不过可能会有复发,还要进一步观察。”
闻言他们梗在心中的那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人现在还是好好的。
秦蓉被送回病房后还在昏迷状态,三个大男人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最后乐崇斌望了他俩一眼,臭着脸先出声:“你们在这儿守着吧,我先回去了。”
他走出病房没几步,只听背后紧跟着一个脚步声,是乐喆开口道:“爸。”
乐崇斌转过身来,“有事?”
乐喆在他面前站定,踌躇几番才说道:“爸,不知道我谈这个合不合适,但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
乐喆深吸口气:“我想请你以后能放过我妈。”
乐崇斌目光一凝:“以前的事她告诉你了?这话也是她跟你说的?”
乐喆道:“她确实告诉过我你们的事,但这话不是她说的,是我的想法。”他希望他妈还是不要再跟乐崇斌掺和到一块了,他已经长大,往后秦蓉想当贵妇人也好,时尚阔太也罢,他都有能力供她了。
乐崇斌道:“我俩的事不用你c,ao心,她有什么想法等她醒了亲口跟我说吧。”
乐喆无言,毕竟这确实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哪怕作为儿子,也不好直接干预。
乐崇斌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身来说:“对了,你的比赛我都看了。”
乐喆呼吸微微一滞,当初乐崇斌想要c-h-a手规划他的人生,他却执意要走自己的路,甚至父子二人关系决裂。没想到乐崇斌虽然从不开口,却一直默默关注着他。
乐崇斌瞥了他一眼,露出个嘉许的笑容来:“虽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不过打得挺好的,往后也继续加油吧。”
这一瞬间,乐喆甚至有些丢人地想哭。从小到大,他向来都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儿童、叛逆少年,他也从未在父母这里讨到半分好话,虽然自幼习惯了,但看到别的父母对孩子谆谆善诱时,还是不免会羡慕。如今他终于得到了一句赞许,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曾经年幼的他也渴望委屈时有人哭诉,难过时有人安慰,做得好时有人夸奖,虽说如今这些都有韩启天来做了,但多年后仍能亲耳听到父亲的首肯,还是挺让人激动的。
乐喆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谢谢。”
乐崇斌继续道:“我也试着去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发现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低劣,是我当初抱有偏见了,很抱歉。”
“不不,很多人对电子竞技还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