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宫门外响起了通传声:
“德妃娘娘驾到。”
菲霜来了!云雪裳往宫门的方向看去。一层接着一层的通传过后,几名太监便引着菲霜到了面前。
“姐姐。”看到云雪裳,菲霜显然有些意外,她怯怯地唤了声。
云雪裳微笑着点了点头,福了福身子,爽快地行了礼:“给德妃娘娘请安。”
“姐姐快些起来。”云菲霜的脸迅速涨红了,伸手扶起她来轻声说道。
“皇上请娘娘进去。”顺儿从里面走出来,笑容可掬地说道。
云菲霜这才松开了云雪裳的手,歉疚地说:“姐姐,我先进去了。”
云雪裳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半蹲下去,一直等她进去了,才直起腰来。快点迷住他吧,菲霜,让他好好的宠爱你,你早早生个龙子才对,这样你的下半辈子才有依靠,否则依你这见人就脸红的性子,如何才能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
菲霜一进去,宫门便关上了,天色愈暗,灯笼都悬了起来,顺儿亲自进去掌了灯。
殿内殿外,两种风景。
殿内燃着几对金烛,烛光将大殿照得明亮如昼,那明亮从窗纸中透出来,映在云雪裳的脸上。此时已到二更天了,云雪裳轻轻地扭了扭腰,站了两个时辰了,站着不许动对她来说,是除了和安阳煜躺在一张床上之外最厉害的酷刑了。
脚有些麻,像好多小针在扎一般。
好静好静,帝妃二人也不喊她进去端茶送水什么的,难道他们两个人关在屋里在打座么?怎么会没有声响?云雪裳有些不耐烦起来,灵动的眼睛左右瞟了瞟,然后慢慢地往后挪了几步,再飞快地转身趴在了门缝上面往里面张望起来。
上天作证,她只是好奇,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她绝对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若知道他在扒她的衣服,她一定不会看,这是会长针眼的事情!
殿中,那烛光把他的身影压成了黑黑的一团,蜷在他的脚边上,张牙舞爪晃动着。他的上身已经赤着了,结实的胸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而扭曲,像条不安份的小龙,就要呼之而出。
云菲霜背对着他,玲珑的腰肢落在他的手中。什么才是盈盈一握?这便是吧?她娇羞地侧过脸来,冲安阳煜柔美一笑。他猛地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榻边上。
云雪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死狐狸臭狐狸,也不打声招呼就开始……宫,害她长针眼怎么办?
那帐幔索情寡味地抖动着,像几片霜打坏的叶子,根本看不清帐内的情形。烦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她皱了皱俏脸,脑袋往前凑得更近。毕竟这活宫去哪里看呀?何况是当今天子亲自出演的一幕大戏!
仿佛是了解了她的想法,那帐幔突然跟饮了鸡血似的疯了一样颤抖了起来,她的脸立刻涨红了起来,狠呸了一声。
干这事他倒是有劲,下午分明一副快倒下的讨厌模样。
突然,他的大手从帐内伸出来,拉下了龙榻上挽起的厚厚的幔帘,把身影彻底挡在了后面。
没得看了!
她有些意兴阑珊地转过身来,走到回廊的那一头,仰头看起了天空,几颗星也探出脑袋来,怜爱地瞅着她。
另一边,顺儿也捧着拂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瞅着她,她居然偷看皇上行欢!
薄雾在空中弥漫,空气也有些潮湿,像她此刻的眼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她想不通,为什么男人要娶好几个老婆?女人却只能一辈子守着一个人?即使他对自己又打又骂也得守着?
殿中的声音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消停了下来,恢复了一片寂静。天已经完全黑了,时光过得飞快,又是三更天了。
夜深,天凉。云雪裳禁不住开始微微发起抖来。臭狐狸,烂狐狸,他在里面抱着美人睡得暖和,自己在这里冻得发抖。打了个哈欠,却不敢靠在廊柱上面,她害怕她会睡着了,不是怕会听不到他使唤自己,她是怕着凉,有一个好身体才有希望呢,别人不心疼自己,自己定要好好疼爱自己。
顺儿早去睡了,另外几个宫婢的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低去。殿内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是……开门的声音。
里面并没有门了呀!云雪裳有些惊讶。她的听力一向很好,这归功
于小时候的“训练”,为了躲过鞭打,她练出了双耳能听八方事的本事,只要稍安静一些,再细小的声音也能听得到,每当云楠溪的脚步声还在老远之外,她就逃得找不着人影了。
她重新趴到了门缝上,往里面瞅去,西面,那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缝,现在正慢慢合拢。
那是什么?她瞪了眼睛,盯着那面墙看着。
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把顺儿的话忘到了脑后,以至于到了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看着某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时,云雪裳还是会为这一冲动后悔万分。
屋里的几只大铜鼎正往外冒着淡淡青烟,闻到这香,她的眉立刻就皱了起来,她在宫外的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为了给某些人“了难”,她也接触过一些平常人不敢接触的人物和东西,这味道她闻过,是一种外域来的奇香,或者说是一种淡毒的香精,名为血罗!
这血罗盛开在浩渺沙漠之中,花呈蓝色,叶茎奇香,害开茎流出的便是血红的汁!用此花制成的毒,初闻只能让人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