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稍等,我去去就回。”
不待云雪裳回应,便快步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阳光下,他摊开了双手,掌心里,一枚银铃儿在阳光下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这个,加上这个!”
他从腰上解下了一块玉来,绑了这银铃儿,蹲下去,一起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面,笑呵呵地说道:
“这个一响,我的人就会去保护你。”
这玉,是呆头鹅准备送给以后的媳妇的呀?云雪裳讶然地看着胸前那枚温润的玉,拉住了他的袖子连连摆起了手。
“嫂嫂,你也真好骗,哪里真能每个媳妇儿都送一个玉?那是我说着玩的,我以后也只找一个媳妇儿的,免得打架。”
他笑着,看懂了她的犹豫,云雪裳也笑了起来,声音哑哑的,难听极了,轩辕辰风怔了一怔,又板下了脸来,大声说道:
“传令下去,把轶江月给本将军翻出来,剁碎了喂狗……先拿了药,再喂狗!”
云雪裳又笑了起来,曲指,在他的额上敲了一下,然后把玉收进了衣内,贴身戴好了。
人生难得,是一知已。
轩辕辰风这人,好在没野心,又有义气,一腔热血地全为朋友想着,安狐狸有这样的朋友,真真有福气!
她扶着门,一直看着轩辕辰风的身影拐出了小巷,才收回了目光。
小巷的路,是青石板铺成的,婉婉延延,拐了好几道弯儿,这一片全是民居,之前碧叶和云夫人也来看过好几回,又让人画了画儿回去给她看,确定了是她喜欢的地方,最后才让沈璃尘定下来,作为——她和沈璃尘成亲的地方。
正想转身进来的时候,猛然间瞥见那巷子尽头,一个黑影一闪,恍惚间,仿佛是安阳煜的模样。
她张嘴便喊,忘了自己是不能说话的,发出了哑哑的一声之后,回头一看,众人正在收拾着院子里被沈璃尘和轩辕辰风打乱的一地狼籍。
也好,就自己去瞧瞧!
手扶在墙壁上,迈出了一步,膝盖便剧痛了一下。咬了咬牙,扶着这墙,尽量让步子快一些,她要去看看,是谁在那里!她走得太急,腿上又无力,好几回都差点跌到地上。
这时,碧叶等人才发现她独自跑出来了,连忙和侍卫们一起追上前来,而她的因为手指在墙缝上抠得太用力,指甲都裂开了,指尖上血肉模糊。
众人连忙扶住了她,她却没时间去她们手上写字,只一个劲儿地要往前走,众人无奈,只得跟着。
路不远,她却足足用了两盏茶的时间。
小巷的尽头通往繁华的街道,两边全是铺子,此时正热闹地做着生意,街上人来人往的,并不见战争留下的痕迹。赤月的百姓已经接受了这次变故,对于老百姓来说,不管你谁来当皇帝,只要不扰民,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便也能接受,更何况,司空慎那人总的来说,残暴大于贤明。
这里,并没有她想像中的人出现,红尘男女从她的眼中匆匆而过,她痴痴站了一会儿,便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对面街道的那间茶铺。
窗口是敞开的,有女子正在窗口弹唱,隐隐传进她的耳中,却是大越的小调儿。
大越民间小调是极婉转
悦耳的,相对于赤月的粗犷民歌来说,更适合在酒楼茶铺里演唱。
“娘娘是否想去坐会儿?”
碧叶小声问道。
云雪裳点了点头,抬步就往那边走去。
侍卫们已经上前去了,驱散了店中客人,护着她上了二楼。
就在刚刚她看到的那间屋里,弹唱的女子还在,桌上的茶还温,只是听曲品茶的人不在了。她有些激动地走过去,拉着那女子的手便写起字来:
“刚刚谁在这里?”
女子看了看她身后站的人,惶恐地抽回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贴到了墙边上才小声说道:
“夫人也要听曲么?”
云雪裳急了,一拉碧叶,打着手势,让她来问。
碧叶上前来,放缓了语气问道:
“你别怕,我们夫人问你,刚刚什么人在这里听曲?”
女子看了一眼云雪裳,脸上渐泛了一点红,小声说道:
“是张府的公子。”
云雪裳失望起来,只是在这里会相好的男子罢了。小二已经上来撤走了桌上的残余糕点,重新上了热茶,碧叶扶她坐下来,倒了杯茶给她。
让人退下去,她自个儿捧着热茶,倚着窗子,看着楼下的繁嚣世界。突然间,她不想等了,就今晚吧,就给沈璃尘解了毒,自己去河边陪安狐狸去。
一枚细细地闪亮,尖啸着从她脸颊滑过,带着一指宽的窄窄纸条儿,钉在窗棱上。她放下了茶,拔了细针,看向了上面的字:
“他未中毒,你上当了。”
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她往窗外看去,人来人往中,全是陌生的面孔。她怔然了一会儿,将纸条撕得粉碎塞进了桌上那煮茶用的小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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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下了小雨,细细斜斜的雨丝在空中翻飞着,每一片绿叶都被细雨洗刷得青翠欲滴。
桌上的小茶炉,咕咕地冒着水泡儿。云雪裳用银拔子拔了些上好的茶叶进去,顿时,那水便碧绿清亮起来,满室茶香。
“娘娘,皇上来了。”碧叶走了进来,小声说道。
云雪裳往窗外看去,沈璃尘撑着一把紫色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