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继续念起来。
“东方不败和令狐冲决定放下昔日恩怨,退出江湖,奈何在东方不败还是男儿身的时候,曾有一个心爱侍妾,侍妾虽然接受了他变为女儿身的事实,却不能忍受她的离去。侍妾和令狐冲的师妹师弟联手,要阻止他们的私奔,结果一片混乱中,东方不败失手杀了令狐冲的师妹师弟,情人反目成仇……”
水千浔忽然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句画外音说的恰到好处,席上有点儿女客想象力丰富、感情细腻,霎时就红了眼睛。
内侍顿了顿,又继续念起来。
“令狐冲见师弟师妹死在眼前,顿时一剑刺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武功虽然比令狐冲高了很多,可是她却没有还手,只是眼睁睁看着令狐冲的剑刺进她的身体。令狐冲的剑再也刺不下去,就在这时候,那侍妾冲出来,趁令两人不备,杀了令狐冲。”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水千浔应景的叹了一声。
席上有女客开始拿帕子擦眼泪。
“令狐冲终究是不忍杀东方不败,那剑在刺进身体后,就停了下来。令狐冲死在东方不败的怀里,临死前,只说了两个字‘不悔’。而那侍妾在杀了令狐冲之后,也当场自刎而死。”
“好一个不悔!”楚璃低低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东方不败把令狐冲和侍妾葬在活死人墓旁,从此弃欲绝情,隐于活死人墓中。宗主自从练成葵花宝典后,风华已是倾世无双。宗主的容貌亦男亦女,宜喜宜嗔,若是穿上男装,就是世上最英俊的男子,若是穿上女装,就为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可惜绝代风华,却再也不为世人所睹……”
席上的一众人等,听到这里,目光中都禁不住露出神往叹息之意。
一场关于天宗宗主的狗血情爱传奇故事讲完后,听的津津有味的众人,流露出意犹未尽之意。
可见,不管在哪个时空,哪个朝代,不管是穷是富,是贵是贱,都喜欢听传奇人物的八卦故事。
内侍念完了绯烟和水千浔描写的天宗宗主后,从席上众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不管内容是真是假,水千浔讲的那些,显然更吸引人。
爱恨情仇,恩怨纠缠,情人反目,曲折跌宕,比起绯烟那几句干巴巴的话,自然听起来过瘾多了。
水千浔看着席上众人还沉浸在故事中的神情,得意的扬起小眉毛,握起小拳头,抵在皇甫恣的手背上,做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
她和皇甫恣并肩坐在案几后面,旁人看不到她手上的动作,她得意之下,也忘了太子殿下的洁癖,直到手背感觉到皇甫恣细腻清凉的肌肤时,才意识到好像太子殿下不喜欢被人触碰。
而且她的手上,好像还粘了些点心屑。
自从她知道皇甫恣有洁癖,不喜欢被人触碰,她反而喜欢去触碰他,挑战他的洁癖,他越是不爽,她就越开心。
可是刚才皇甫恣出手帮她,她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良心发现,觉得太子殿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可恶,这么一来,她反而不想去挑战他的洁癖了。
水千浔刚想把手拿开,不料手背上忽然一紧一凉。
身边这位重度洁癖症患者不但没有一脸嫌弃的弹开她的小拳头,反而手腕一转,修长的手指拢起,把她的小拳头包在他的掌心里。
掌心肌肤滑腻紧致,带着微微清冷之意,水千浔只觉得这暮春初夏的风,都变得更加清爽了。
小拳头被皇甫恣握住的瞬间,水千浔脑海里莫名其妙想到当初在船上的时候,某人慢条斯理吃着沾了她口水的松子糕的情景。
她的小脸莫名的热了热,可是心里的感觉,却像是刚吃了一颗草莓,甜甜的,爽爽的。
刚才在天湖别院的时候,皇甫恣好像就是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别院门口的。只不过她那时候,觉得是一座金山牵着自己,这个时候,她好像有一种感觉,就是心里的欣喜,并不仅仅是因为身边是座无价金山的缘故。
那又是为什么呢?水千浔思考了一瞬间,没思考出什么结果,也就抛在脑后了。
皇甫恣握住水千浔的小拳头,宽大的衣袖滑下来,遮住了两人的手。
仿佛护住了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他喜欢这种感觉。
掌心的小拳头柔软滑腻,被他修长的手掌完完全全的包住,若跋涉在孤寂征途中的旅人,在无限虚空中,突然抓到一抹红尘烟火。
暖而实。
皇甫恣垂下长长睫毛,遮住眸底浮起的一抹情绪。眼角余光瞥到身侧少女,歪着小脑袋,大而黑的眸子滴溜转动,丰润的红唇微微噘起,笑的娇憨得意。
这小丫头的榆木脑袋,除了装着吃和金子,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些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葵花宝典?由男变女?私奔?情人反目成仇?
也难为她这般不开窍的小脑袋,还知道应景的来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不过皇甫恣怀疑,水千浔真的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