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是对他恨到骨子里了, 即使他摆出这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心里依旧不为所动, 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解开捆仙索, 你还不是要翻天!”
段千衡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那小生就爱莫能助了。”
“君君,救我啊——妈啊——”小胖响彻云霄的尖叫声穿透墙壁传了进来。李赐率先奔了出去,只见小胖墩被僵尸追得手忙脚乱地爬上了树,正抱着树干哭爹喊娘。僵尸围绕着大树打转,似有所察,猛的回头,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猩红, 随即向他扑来!
李赐错身闪开, 露出身后的君君来。君君手持二郎神的弹弓, 石子如飞电, 流星追月似穿过僵尸眉心,一枪崩了他的脑袋。僵尸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从眉心处的洞孔里流出来的血却是殷红的。
僵尸的血, 该是什么颜色?
李赐心中陡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连忙上前几步,弯下腰伸出手想要仔细检查尸体。谁知倒下的人倏然睁开死气沉沉的眼睛,血盆大口一张就要咬住他的手腕。
君君上前将他推开,自己的胳膊却被咬了一个正着,一股剧痛穿越四肢百骸,随即麻痹了他的神经,他浑身僵直,不能思考,也不能动了。
“丫头!”一头j-i毛迎着夜风急奔进来,他跑得太快,几乎看不见脚步落在地上,转眼来到君君面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搬起一块比自己还大的石头,往哆哆嗦嗦准备站起来的僵尸身上砸,一下砸得比一下狠,神色狰狞,龇牙咧嘴地咆哮,不一会,僵尸就成了一滩烂泥。
小胖还待在树上,纵目眺望,只见远处摇摇晃晃地来了一队人。他耳聪目明,凭借微弱的星光,看清这些都是从村子里面走出来的父老乡亲,然而此刻都面色青紫,不似常人了。
“关关关关、快关门啊!”他结结巴巴地嚎了一嗓子,“邻居都变成僵尸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道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随即“砰”一声利落地关上门,用木栓牢牢拴住。
“快来搭把手!桌子椅子都搬出来堵上!”来的正是小叶策。
小胖躲在树上不肯下来,现在看来,树上是最安全的,这僵尸似乎不会爬树。二蛋砸死了僵尸后,就抱住君君,眼睛里含了两泡热泪,腮帮子鼓鼓的,一言不发。只有李赐听叶策的使唤,吃力地拖来桌椅板凳,挡在门后面。
等做完一切,叶策沉着脸色,冲进柴房,冷眼看着段千衡,问:“外头的村民,都是你害的吗?”他送二蛋回家,差点被变成僵尸的胡二娘吃了。跑路时仓皇一瞥,小希村大半的人与妖都变成了没有神智的行尸。他当时就觉得此事和段千衡有关,一路披荆斩棘,东躲西藏回到大院里,准备找他算帐。
段千衡道:“东陵镯锁住了我的灵力,没有笛子我无法召唤他们。”他眼神坦坦荡荡地看着叶策,说:“虽然不知是谁搞鬼,但是你把笛子还给我,我可以帮忙驱赶。”
这时候,行尸大军已经近在咫尺了。
小胖攀在树上鬼哭狼嚎,好像已经目睹了自己做外卖的悲惨命运,哭叫道:“哥,你就给他吧!他被绳子捆着,哪里也去不了啊!再说君丫头也要他来救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叶策,段千衡现在行动不便。他去厨房里提了一把菜刀出来,架在段千衡脖子上,冷冷地说:“如果乱来,我一刀剁了你的狗头!”
“李赐,你去拿骨笛。”
李赐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叶策认真的神情,就照办了。随后他们一人站在左边提着刀,一人站在右边握着笛,将段千衡困在中间,没放开他的手脚。
李赐问:“吹什么?”
段千衡轻声笑了一下,飞快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说:“凤求凰。”
李赐面无表情地按笛,段千衡低头对着笛孔吹奏,然而吹了半天,门外动静更大——许多僵尸哐哐哐地撞门了。
叶策当即把手一横,锋利的刀锋割开了他脖子上的皮肤,划出一道血痕,冷冷地说:“你干什么?”
段千衡蹙起眉头说:“那些不是行尸。我无法c,ao控他们。”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技不如人?你现在被锁住灵力,笛子也有可能无效。”
段千衡闻言也不生气,依旧斯斯文文地说:“既然你们不信,想要救你朋友很简单,用辰砂敷在伤口处即可。当然,前提是他必须中的的的确确是行尸之毒,此法才有效。”
李赐将笛子收了起来,问:“这附近哪里有辰砂?”
小胖在院子里吼:“炼丹才需要用到这个。村子里没有,得去镇上买。”
段千衡又补充:“如果中的是尸毒,当在12个小时内解毒。否则,药石罔效。”
叶策心里寻思起来:白天,二蛋听胡二娘的话来农场挤n_ai。可见胡二娘当时是正常的。怎么晚上就变成僵尸了?期间,段千衡又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召唤鬼灵的法器也被收走,如何搞鬼?
这些变成僵尸的村民,又和他们挖出来的死人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便将菜刀往怀里一揣,对李赐说:“你们照顾君君。先用结实点的绳子把他捆起来,以免他等会尸变咬人。我去镇上买辰砂。对了。袁先生交代,不要喝小溪里的水。”
小胖听见了,又咋咋唬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