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了,当他看到陈璞骤然而止的动作和微变的脸色时,他就更加后悔。
这仁福宫不止是淮钧的地方,也是董靖的地方。就算陈璞敢去,也不想去。可是他又想起淮钧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他要为了这些乾醋而退却吗?
最后他问:“那么你觉得我让他过来的话……”
阿福截住他的话,答道:“圣上一定会过。”
“那你去、看看他过来吗、”陈璞红着脸说:“就说我等他过来用晚膳。”
“是!“阿福连忙退去,赶到仁福宫,剩下陈璞在想着待会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淮钧高兴起来,不再生气。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热切地希望跟淮钧在一起。
他等待着淮钧过来,然而阿福却在仁福宫那边耽搁了很久。
一来他在昭和殿过来,而仁福宫上下的奴才袒护这董靖,早就看昭和殿的人不顺眼,认为陈璞欺负了他们的娘娘,于是当阿福过去后,他们就对他百般阻拦。
阿福好不容易才跻身到前殿前,求见淮钧,却被知会淮钧还没有回来。可是他等了一会儿,正想离去时,却刚巧碰到淮钧。
淮钧一看见他,马上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璞儿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低声跟淮钧说:“圣上,陈璞让奴才过来的,他请你待会过去一起用晚膳。”
听罢,淮钧心里一喜,顾不上此时天还大亮,就领着阿福,心急地赶往昭和殿。临离开仁福宫前,阿福瞥了周遭的人一眼,斥起双眉,格外的神气。
然而,心急如焚的淮钧却在昭和殿前停住了脚步,他犹豫了,也害怕了,他实在不想进去只好,又是吵、又是闹。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昨晚太过激动,如果他再好声好气的哄一下陈璞,他会原谅他吗?
他还没有想好,却听到里头传来轻柔的箫声。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陈璞吹的萧了。
于是他受到这箫声的蛊惑,静静地随着它走到寝房前,而阿福则悄悄地退下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陈璞站在窗前,沉醉在箫声当中,一时没有发觉淮钧进来了,还是专注的呼着气,手指灵活地跳动着。而淮钧定睛看着陈璞手中的箫,竟是凤屛箫,他心里一动,握一握手。
要是他把那龙屛箫带在身上就好了。
曲是动听的,但淮钧也听得出陈璞生疏了不少,不一会儿,陈璞就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箫,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听到淮钧的声音,陈璞连忙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前的他,便不自觉一笑,说:“因为练习不好。”
淮钧的心怦怦地跳着,他却反手关上门,状似一脸平静的走向陈璞,“为什么练习?”
陈璞盯着淮钧愈行愈近,倒抽了一口气,直白地说:“吹给你听的。”说罢,他的脸就红起来,火速的烧到一双耳朵。
而淮钧的心情也像陈璞的脸,烧的火红。他想陈璞先跟他示好,而陈璞已经示好了,他还犹豫什么,害怕什么?
他一手搂住陈璞的腰,亲昵地说:“不用练习,只要是璞儿吹的,我都喜欢。”
陈璞笑了一声,然后拿起箫,胡乱地吹了几句,然后问:“这样也喜欢?”
“这样也喜欢。”
他又吹了几句,这次吹得更乱七八糟,而且刺耳得很。他在问:“这样也喜欢?”
淮钧把他的腰搂得更紧,确凿地说:“怎样都喜欢。”
“好吧,饶了你吧。”陈璞把自己放松在淮钧的怀里,过了一会,闷闷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要是还在生气,你想怎样?”他问道,期待着陈璞的答案。
但是陈璞反说:“你要是不生气,我就把心底话都告诉你。”
淮钧连忙说:“璞儿,我就算生你的气都是一天的事,我怎么敢生气超过一天呢?”
“口甜舌滑。”陈璞白了淮钧一眼。
“嗯,就对你口甜舌滑。”
淮钧的情话,亲昵的举动,加上阿福说的话,此时此刻混合在一起,给了陈璞莫大的感受――他是这么的爱我,我应该好好的回报他。
他缓缓地开口说:“淮钧,我这箫,愈吹愈不好听。这曲子我用玉屏箫吹了三年,没有一次吹得完美的。现在想来是玉屏箫旧了,用旧的箫来吹,只会愈吹愈生疏,而我那时却又那么的、倔强,不愿意带走凤屛箫。那时我执念于旧的都是好的,却没有想过新的也可以吹的很好,在乎的是我的心……”他对上淮钧凝视的眼神,红着脸问:“这番话我本来打算晚上问你,你可听得明白?”
淮钧是听得明白的,但他却摇摇头,问道:“璞儿,你是什么意思?”
陈璞的脸更红,但是他想他与淮钧之间就是太多的误会积累着,不如他干干脆脆地说出他的心底话,不要管世间的规条,不要管董靖,也不要管别的人,只有他对淮钧的真心。
“我的意思是,这凤屛箫是你送给我的,我也收了,跟你的龙屛箫是一对,没有人能够分开,而我会好好练习,再好好的吹一曲给你听!”他一口气把话说出,然后低着头,不敢看淮钧。
“好。”淮钧收紧手,把头靠在陈璞的肩上,说:“璞儿,我等你。”
“嗯。”陈璞应了一声,低声地说:“淮钧,你不要气我,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用了很大的勇气才留在你的身边,我怕你让我失望,我更怕我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