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失笑,死死搂住了他,像哥哥抱自己一样抱他,用力,再用力,让我感受到你那活生生的心跳,让我将你揉进我的骨血,再也别想分离。
久违的拥抱,就这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简单渴望,冉小安朝思暮想,八年。
冉小安在爱人的胸膛里嚎啕大哭,仿佛十岁时那个耍赖打滚害怕哥哥扔了他的小孩,冉小乐也哭了,他心疼他的小安,为他负尽苍生,为他熬烂岁月,为他青丝成雪的,宝贝小安。
段溪蹲在地上掩面垂泪,方槿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难得团聚,你怎么这样?”
“阿槿,看到他们在一起…我…我高兴…”
方槿笑了,“你都瞎了,看谁啊?”
段溪撅了撅嘴,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摸索方槿的脸,“阿槿,你也别哭了…”
“傻子,真瞎假瞎啊…”方槿偏过头迅速拭了一把眼角,轻咳了一声,“去为他诊脉吧,可以么?”
段溪笑了笑,牵起了他的手,“嗯。”
方槿扶着段溪坐到床边,冉小安直接将冉小乐的手送了过去:“先看我哥哥。”
“好。”段溪执起冉小乐的手腕认真听了一会儿,露出欣慰的笑容,“金珠果然是神物,半颗便能…”
嘴被方槿捂住,段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那“金珠”二字,着实被冉小乐妥妥地听了进去。
其实瞒得过初一又怎能瞒得过十五?冉小乐不是傻的,他又何尝发现不了弟弟这几日的不对劲?他假设过无数种可能,想到小安会耗尽内息,甚至想到小安会不惜伤害方槿和段溪,他想了很多,却唯独没有想到,冉小安,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割让了自己的半条性命。
冉小乐再无知,也知道金珠不是想切几刀就切几刀的大饼,那是上苍馈赠给小安的灵魂,流淌在他体内,催动着他生生不息的血液,让他不死不灭,冉小安可以没有心脏,却不能没有金珠。
强行逼出金珠,强行将它一分为二,强行停止自己的呼吸,冉小乐望着面前这个憔悴的男人,心口就像被石磨碾碎般,疼得泛酸。本就模糊的眼睛,更是止不住泪如雨下,他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弄痛了宝贝小安,更恨自己,感同身受不了他的痛。
“哥,别哭了,乖。”小安为他抹着眼泪,嘴唇在他脸颊上爱抚地摩挲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难受,我也难受啊。”
“疼…”冉小乐颤抖的手极力触碰到弟弟的胸口,“小安…疼…”
“不疼。”冉小安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顽皮地挠了挠,“真的,不信你问段溪,容易得很。”
方槿拍了段溪一下,段溪抿了抿嘴唇,破涕为笑,“小乐哥哥,是…很简单的…小安就睡了一觉…”
金珠离体时冉小安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段溪说不下去了,他不会扯谎。
好在冉小乐没有深究,他不信,但小安想让他信。
“我开些方子,过些日子便无碍了。”
还是说实话自在,段溪总算松了一口气。
“主人…”
张小悠来得正是时候,冉小安忙不迭朝着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孩招了招手,“哥哥,你看谁来了?”
“啾!”
张小悠飞着打了一个转,又落地成人,兴冲冲地跑到冉小乐身前,刚想去拉冉小乐的手,又被冉小安一个眼神唬了回去,他委屈地嘟了嘟嘴,“小气鬼…”
冉小乐的胸脯起伏着,脸上漾出一层浅浅的笑意,“和…张大哥…真像…来…”
张小悠得意地瞧了冉小安一眼,化成一只小鸟,飞到了冉小乐的手上,蹦跶蹦跶个没完,“啾啾啾!啾!”
“张小悠!你老实点!”冉小安一声呵斥,“过来!”
“没事…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