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准备去哪吃?”贺迟追问。
“不知道。”郗长林如实回答。
贺迟的嗓音又低了几分,话语有几分委屈:“他如果想拐你跑怎么办?”
“迟迟。”郗长林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条被骤雨淋s-hi的大狗,甩着s-hi漉漉的尾巴蹭过来,眸眼中脆弱又无助,虽然知道是装的,但他还是放柔了语调,“你应该知道我很点手段,一般人奈何不了我。”
“那做个样子不就好?剧组又不会真的去探究你们有没有一起吃饭。”贺迟放慢语速,小声说着。
郗长林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觉得楼阳可能找我有事,否则不会把一句场面话当真。”
顿了半秒,青年又说:“别故意装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子似的,我不吃这套,而且我自己有分寸,虽然没有答应你,但不至于转头就和别人跑了。”
门内的人没有出声,郗长林弯了一下眼睛,道:“我先走了。”
说完他抽身离去,绕过曲折回廊,逆着来时路往回走。
趁着等候郗长林的这段时间,楼阳订好了餐厅,在距离双方住所都不远的地段。
楼阳开车,郗长林坐在副驾驶上,后者抬手拉下遮光板,开口毫无迂回,单刀直入,不过表情仍是笑眯眯的:“我认为我们还没有熟到没事约饭的地步,楼老师介意现在告诉我么,您找我有什么事?”
棕色单面玻璃削弱阳光,郗长林素白的脸浸润在一方微暗之中,分明是轻柔的语气,但声音敲在人心上时,仍是沉甸甸的。
楼阳轻声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吃个饭。”
“真的只是吃饭?”郗长林加重语气,问他。
楼阳换挡提速,银色奔驰如梭般利落地从山道上滑过,如同穿越在苍青缎带上的一抹流光,但车内安静。这辆车的性能不错,发动机加速运转时的声音并不吵人。
开车的人沉思半晌,才说:“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因为认识的方式并不友好的缘故,楼阳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深知郗长林y-in暗一面的人之一,又由于两人没有太多相关利益,所以郗长林懒得在他面前装。
听见他的话,青年换了一种更为舒适的坐姿,轻挑眉梢,说:“有些不敢当。”
“那么换一个角度理解,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楼阳说道,仔细听能听出他惯常冷冽的声线藏了些许柔和。
郗长林弯起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古怪之色:“按理说,就算不憎恨,你也该讨厌我才是。”
“我不是一个会因朋友讨厌一个人,就跟着去讨厌他的人。”楼阳敛了一下眼睫,沉声道。
“这话我听着不大对。”郗长林反驳他,同时抬手比划了一下,“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的讨厌是实打实的。”
开车的人对郗长林解释:“那时候你没和段西伯分手,却和贺迟混在一起,而我也不清楚段西伯对你做的那些事,因此我认为你是个很……”
“很不要脸、唯利是图、浪荡的人。”郗长林说出了楼阳难以启齿的话,并且敷衍着点头:“好吧,看起来楼老师是个很懂得知错就改这个道理。”
楼阳打转方向盘驶过弯道,淡淡“嗯”了一声。
郗长林:“那现在呢?现在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
楼阳想了一会儿,说:“学习能力很强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形容。”郗长林没忍住笑出声。
接下来一路无话。
郗长林有些无聊地掏出手机,戳开刺激战场,见贺迟没上线,便丢过去一个微信邀请,后者秒回秒上线,对郗长林发出组队请求。
他们一起玩了两盘游戏,两盘都大吉大利今晚吃j-i,让郗长林不由深思今晚要不要吃大盘j-i来庆贺庆贺。恰好这时目的地到了,楼阳停车,带着郗长林上楼,走进订好的包间。
“你想吃的牛小排和花蛤都已经点上了。”楼阳为郗长林拉开座椅,又从一旁拿起菜单,递过去。
这是一个临街的包厢,双人桌,布置得很有格调,木桌木窗,纹理规则有致,目光往外,碧绿的藤蔓爬上窗潢,微卷叶子在风里摇摆,像是在朝客人招呼。
阳光很有礼貌地在桌畔止步,凉风从藏起来的空调出风口吹来,温度格外舒适。
郗长林坐进椅子里,手捧刚端上的柠檬西柚茶,冲楼阳道了声谢,然后对一旁的侍者说:“两份绿豆沙和南瓜汤。”
算是对楼阳的一种还礼。
在侍者和楼阳的推荐下,郗长林又点了两菜一汤。
一顿饭下来,不难看出楼阳是个很有教养的人,食不言,背从始至终挺得笔直,举止优雅,对郗长林也颇为照顾。
后者没拒绝,并且接受得极为自然。
正餐完毕,换上水果甜点。他们简单地聊了一会儿,话语之间,郗长林听出楼阳有要送他回去的意思。郗长林本着有司机送不要白不要的心态,刚想答应,却在偏头刹那,透过窗户,看见街角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那辆在山间雨夜里,被郗长林碰瓷撞坏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龙。
“什么时候修好的?修得竟然这么快。”郗长林心中不着调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那辆车极为瞩目,也不知停了有多久,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