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阳的事情是自己借着穆光的事情捅出来的,可如果曹阳坐的正行的端,也不会被人逮到把柄。
谢无渊点头赞同:“事实证明,他反对的很有道理。”
尹玉山可能没想到谢无渊直接来了这么一句,他顿了顿,这才接着说:“石跃今的意思,是找一个世家子弟,身世清白,世代中立的。谢御史小事儿上经常犯迷糊,大事儿却从来不糊涂,也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官。”
“他把你养的不错,干事利索,眼也锋利,挺适合的。”
谢无渊不置可否,仍旧站那儿,听尹玉山继续往下说。
“等忙完了这波,过来年,石跃今大概就会把你排到考功清吏司,给个从五品副司长,干满一年,调回来,升成四品,正好四皇子封爵,去验封清吏司呆几个月,差不多就能跟皇上提这事儿了。”
“你什么都不缺,就是性子太傲,得收一收,不然迟早吃亏。”尹玉山说完,收了烟斗,拍拍谢无渊的肩膀,叹道,“听叔一句劝,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情,要收一收啊。”
谢无渊没反驳,活了两辈子,自己什么样儿自己不知道吗?
锋芒毕露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可也未必一定会招灾引祸,手段够了,旁人也就只有恨的牙痒的心,没有推他入坑的本事。而且架不住他自个儿开心呐,如果做人连随心所欲都做不了,那还不如做一头猪呢。
第二天的亲事,谢无渊到底还是去了,既然亲口说过“成亲那天,或者白头偕老,或者祝何贺与旁人白头偕老,”,那不论何贺怎么选,这门亲事当然是要去的。
何贺的选择并不意外,他就是那样的人,如果长公主让他娶的不是袁家女,而是别的什么,他或许还会为了谢无渊退婚,可一旦牵扯到整个何家,谢无渊总是排不上号的。
何府布置的富丽堂皇,门口迎来送往的小厮排成行。不少达官贵人、三品大员纷纷到场,就连当朝皇上,都派了三个皇子来送贺礼。
三位皇子先去见了长公主,然后才去的大厅,抬上了皇上赏赐的东西,挨个跟袁默、何贺道喜,最后才让人抬上自己的贺礼。
袁默连声道谢,让人上茶,坐下陪三位皇子闲聊。
三皇子心底不以为意,袁默的做派,他挺瞧不上的,只稍坐了会儿,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范景辉和绯贺枫出了大厅,四处瞎转。
谢无海比三皇子大三岁半,去年行了冠礼,今年把一应手续都办妥,只等着吏部给了调令,就能出宫任职了。
绯贺枫和三皇子同岁,范景辉小一岁,不出意外,他俩还能在三皇子身边呆两年。
三皇子今年已经十三,生的俊朗不凡,原本还有些稚气的眉目彻底长开,一双丹凤眼不下皇上当年的神采,宽额头的人大多心胸开阔,可三皇子的眉间却总是略微蹙起,好似有解决不完的烦心事。
“今儿何贺成亲,那谢家幺子怎么办?”绯贺枫远远瞧见穿着红衣的何贺,随口问道,“他俩分了吗?”
“分不分的吧,”范景辉也顺着绯贺枫的视线瞧去,“大梁朝又不限制这个。”
三皇子走在最前面,没接绯贺枫和范景辉的话茬,他在找人。
“诶哟喂,我的三皇子哟,您都带着我们遛了一圈了,咱找个地儿歇歇成不?”绯贺枫嚷嚷道。
“才一圈,又累不着你,嚷嚷什么,以往撸袖子干架的劲头儿呢?!”
“是累不着我,”绯贺枫小声嘟囔,声音很小,不过三皇子听见了,不仅听见了,他还听懂了,三皇子转头失笑。
绯贺枫被三皇子笑的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央求道:“歇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三皇子应了声,绯贺枫立马带着范景辉蹿了。
三皇子摇头,没跟上去,继续在人群里穿梭。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皇子摩挲着袖子里的字条,回了大厅。
何家和袁家的亲事是一个契机,二皇子和皇长孙,都先后要动了。
既然皇兄皇弟们都这么踊跃,他也不好干坐着什么都不干是不是?三皇子心里盘算一番,倏忽笑了。
谢无渊跟着谢父,一路上跟不少二品大员打了招呼,当然,主要是谢父跟人家打招呼,谢无渊在一旁看着,谢父偶尔顺便提一句自个儿的儿子,嗯,如果不是亲父子,而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那谢父的这种行为,就是传说中的“提携”。
谢无渊对这种“提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他隶属六部,办差也好,不办差也罢,都不能和旁的官员走的太近,犯忌讳。
何家跟袁家的亲事,堪称世家子弟和清贫人家的联盟,是以今日来了很多人,而且泾渭分明的分了两大波。
谢无渊瞧着这互不搭理的两拨人,觉得挺有趣。东边那拨大多是吏部的人,昨天还一起在六部食堂吃过饭呐;西边那拨嘛,都是他从小喊着“叔叔”“伯伯”的人,谢无渊估摸着,自个儿可能是除了主家之外,在场唯一一个和东西两拨人都搭上话的。
哎,也不见得。
那边那个穿黄衣服的皇子,在东边转了一圈,又去了西边。
瞧着身量,不是二皇子,也不是四皇子。
那是皇长孙?还是三皇子?
皇长孙十五,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