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魂瞪他,“你有没有在听?”
“嗯,”香独秀吞下这个单音,无辜道:“我有说我没听么。不过啊,鸦魂,你堂堂血鸦山的副首领,还有个跟班,替敌人传话也不知羞。我知道你有个弟弟在那里,你弟弟性格和你不一样,我香独秀嘛,更喜欢他一些。嗯,可爱,相当可爱。”
鸦魂浑身微微一颤。
众所皆知他的底线,无疑就是他弟弟。他溺爱弟弟的传闻早在太君治等人之间散播开,但不曾想,平素里不管这不管那的芜园楼主,竟也知道他弟弟如此可爱。
鸦魂尚在气闷中,自然没有察觉自己又在无意中夸了一番求影十锋。
他交叉着手,肩上的血鸦感受到他周身的寒意,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这就飞离开了。而他,冷冷盯着香独秀,好像不盯出一个洞来就不罢休似的。
香独秀已在下逐客令了,“朋友,鸦魂都走了,传完了话,该回去了,你们血鸦山应该很是了解规矩才对啊。”
鸦魂收起愠怒,挑起眉道:“我们更懂待客之道。还有,我才是鸦魂。”
“哦?咦?你不是鸦魂的跟班么?鸦魂刚刚飞走了……抱歉,小人物的脸我一般记不住。”
“要我教你么?”鸦魂只听了前半句。他已步了过来,黑色的鞋履踩过池边,带着寒意,但却被温泉的水吸收蒸腾升华了。
他的色调与香独秀的完全不同,当然完全不合香独秀的胃口。对香独秀而言,人间美,事态美,应是那些浅色为主的,既温柔又淡然的,如他自己一般的。
于是,鸦魂越靠越近,他的眉头就越皱越高:“实不相瞒,我是有洁癖的,最怕的就是两人共泡一个澡。虽温泉池这么大,但它依照理据,譬如有容乃大,方是处世之道。”
鸦魂蓦地跳入池里,吓了香独秀一跳,不过立马又恢复镇定。
他只是指指屏风外头,好言相劝道:“我的侍女们就在那儿守着,若她们知道我与一个男人一同泡澡,先不说我的名声,你就不好了罢?好歹也是一方首领……的跟班,被知道那可是令人失望的。”
见鸦魂欲言又止,香独秀又道:“我嘛,什么都没有,就是八卦路线非常之广,你要谁知道,我能立刻让谁知道,包准只过半旬,你便扬名四境。”
不过,鸦魂这一状况也实在不堪。想也不想就下来了,但下来后就纳闷了:干什么来着?
他的紫衣泡在温水里,紫发被雾气笼罩,发尾在水下游动,竟在眨眼间,与香独秀的混迹在一块。那是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情景,会让人觉得深紫与浅栗亦是可以交融的。
只是这一诧异,被鸦魂意味深长的神情打破了。只听鸦魂道:“你说你的侍女在外面。”
香独秀同情道:“你原来会耳背么?真抱歉,我再说一遍……”
“嗯。”鸦魂打断他,深不见底的眼里再次淌黑,而那笑意,已有几分邪气。
这该说道他的装束,以黑为主的家伙跟“危险神秘”都是经常挂钩的,而这位现在又是邪魅的一面了,让香独秀赞叹道:“果真是敌人啊,白的另一面就应该这样才能博得眼球。不知贵山负责衣物的是谁,眼光十分不错。”
在他光明正大的打量下,鸦魂也毫无避讳地扫视他。香独秀或许忘了,印入鸦魂眼里的,是一具□□的躯体。应是还有怪癖,连下着也没穿,躲在水里藏着,影影绰绰。
随着发丝的拂动,那肉色便跳入眼里,结合那结实的肩与胸膛,都可见皮肤的亮滑。连那胸前樱首,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泛着水光,看上去异常鲜艳。
等人采摘似的。
许是鸦魂的心思过于明显,香独秀淡看着他,眉角泛起清冷,“朋友,不要走向歧路,人之一生,在于选择,一旦选错,你便要废了。”
鸦魂的笑意更是扩大,不由低着嗓子,只一句话就带着无尽的诱惑,“你怎知这是歧路?”
神棍一般的香独秀指点他道:“再这样下去,你会不举。”
男人啊,是万不可听见这类词藻的。香独秀自然不知这回卜个卦将自己卜了进去,他只觉鸦魂已在他跟前停住,这么近的距离,竟让人呼吸不畅了起来。
就近一看虽品味截然不同,但五官还是不错。好看的人,特别是美人,香独秀就会喜欢。
于是他挑起鸦魂的下巴,咂着嘴道:“嗯,苦了你多少个寂寞长夜,竟不分雄雌了。”
鸦魂想起方才的话,自己尚未回答,于是将鼻尖抵过去,笑道:“无欲则刚,才是待客之道。你要真认为芜园楼主无可挑剔,那便别让我臣服。好歹我也是首领,而征服不了我的你,自是没有那勇气的。”
他直接的暗示令人脸红心跳。这是摆明了的挑衅和激将,香独秀听了只是摇摇头,深叹这就是想拯救世界但后面谁都拯救不了的二愣家伙。
不过真的箭在弦上,为了不惊动外边的姑娘们,他只好打商量道:“嗯,人生得意须尽欢,在理。不过……”
在鸦魂已伸过手来捉他的手腕时,香独秀轻轻地笑道:“我在上。”
到了嘴边的肉,谁会不想吃。
不推拒,是男人的弱点。香独秀是谁?圣人?不,不是。既是一个凡人,谁不喜风花雪月?而真正做到爱尽万物,那便是不分男女,全凭自己的喜好。
鸦魂的嘴里有淡淡的气息,是香独秀未曾闻过的。那应